的表情。
原來是肚子餓了。
他心想道。
嘛,也是。
畢竟人就是一個不吃東西就會餓的,甚至還會死的生物。
倒不如說大多數生命都需要從外部來攝取能量,好來維持自身生理機構的正常運轉……簡單點來說就是維持自我。
無論是植物還是動物,真菌或者細菌。
亦或是矽基生命……
奇怪?植物是什麼?動物是什麼?真菌、細菌又是什麼?矽基生命又是什麼?
一個接一個的名詞不斷冒了出來,尼祿滿頭問號,不知這些是什麼意思。
他好像在哪裏聽說過,或者是曾經在哪裏看到過,這些名稱雖然令他感到「陌生」,但他發現,他並非是完全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
比起「不知道」,他的情況更像是——「忘了」。
尼祿一會兒輕微皺眉,一會兒又舒緩眉頭,臉上的表情也不斷變換着。
此時他的面部表情十分豐富,因此,他那久久沒有活動而稍微變得有些僵硬的面部肌肉現在也得到了充分地舒展。
尼祿的舉止越來越正常。
越來越像過去曾存在過的人類一般。
隨着尼祿臉上的表情逐漸豐富,然後——尼祿放棄了思考。
因為,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他正想着的事。
就好像一句優美的句子,始終缺少了幾個字想不起來,所以無法流暢地講出一樣。
況且,活動了一會兒腦子後,尼祿本就乾癟的肚子就越發乾癟,向他抗議,他覺得更餓了。
所以尼祿乾脆放棄了思考,將這些問題先放到了一邊。
眼下當務之急的事,是找個食物填飽肚子。
而不是愣在這裏想一些有的沒的。
好在,他剛才動腦子的時候,有知道怎樣可以找到食物。
不至於會變成失去了「記憶」,又接着得失去「生命」的窘境。
「我看看……」
他自言自語着,伸長脖子四處張望起來。
根據好不容易「記起來」的方法,他開始在廢墟中搜尋。
尼祿想起來一個方法,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不知道是誰來着,告訴他的,可以讓他在肚子餓了,還找不到移動的「肉」的時候果腹。
恍惚間,仿佛經過了無數世紀,又仿佛才剛過去一秒。
少年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站在廢墟當中,兩手空空,不知所措,全身上下只有一塊似乎是很久沒洗,散發着奇怪氣味的破布披掛在肩,作為蔽體的「衣服」。
但是這「衣服」……氣味實在是難聞。
像是剛從哪個垃圾堆里撿的一樣。
腐臭、發霉……異味濃郁地仿佛要令人窒息。
少年下意識地便要皺眉掩鼻,遮掩這氣味,但在不適的生理反應作出之前——困惑,率先壓彎了少年的眉頭。
我是誰?
這個被稱為人生三大問題之首的疑問首先躍上了少年的心頭。
但他還來不及思考,答案緊隨其後,如提竿釣起一般地冒了出來。
「尼祿……」
少年夢喃似的輕道了兩聲。
然後他宛如夢醒了一樣,知曉了這情不自禁的意義。
這便是他的名,他存在於世的身份。
好像是誰在他還在母親的胎腹中時便給他取下了這樣一個名字,從此這個名字便在他的靈魂深處刻下了一道深刻烙印。
每當少年問到「我是誰?」時,便能立即得到答案——尼祿。
於是,少年的人生第一個問題就解決了。
接着又躍上心頭來的,是人生三大問題之二——我從哪來?
這個問題一躍而起,躍地高高的。
像是底下裝有彈簧,裝有推進器。
一躍,便仿佛要躍出思維,躍出天際;
像是要掙脫引力的束縛和思想的困錮,迫不及待地要飛往那無限自由的宇宙當中去似的。
不過它終究還是沒有飛到宇宙當中去,這個問題最終還是跌落回了少年的心頭,在他的腦海中叩響起連串的沉悶回音。
但答案,卻始終不見蹤影。
不像剛剛那第一個問題,稍微想想便能得出答案。
第二個問題叩響起的回音在少年的腦海久久迴蕩,可答案卻始終沒有頭緒。
少年百思不得其解,便只好定下心神,將注意力由內轉而向外。
他定了定神,聚神凝目,環顧四周,想要從周邊的環境中找出答案。
但很快他便放棄了。
因為他發現,他正陷於「群山」之中。
所謂「群山」,綿延不絕,連續不斷。
一眼望去,便仿佛凝望着時間的長河,怎麼望,似乎也望不到盡頭。
「群山」,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群山,指的是大地擠壓大地,日漸突出的部分。
少年所處的「群山」,其實是一棟棟古老建築褪去了色彩,而後塌陷、碎裂,殘垣斷壁累疊起來,最終堆積而成的「廢墟之山」。
初次映入眼帘,亦可使人感受到強烈的視覺衝擊感。
少年初次見到「群山」時,便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龐大的視覺信息一股腦地灌入了他的腦中,就好似有一柄鐵錘,猛擊了一下他的頭。
他「震」驚了,心中油然生起了莫名的感慨。
一股肅傷之情油然而生,侵染了少年的思緒。
眼前的這片廢墟……可以看得出,它的過去應當是一座具有相當規模的城市。
但,此時此刻,它卻如此悽慘……這座城市究經歷了什麼?它為何會變成這樣?
這個新生的問題佔據了少年的思考,少年凝望着「群山」,腦中思緒萬千。
直到他感覺到精神上的疲憊了,才收回視線,閉目調神起來。
少年將注意力由外界收回至內在。
我從哪裏來?
這個問題叩響起的回音在他的心中久久迴蕩。
雖然依舊找不到正確的答案,但此時少年的腦海中,對此卻已經有了一個別樣的看法。
我在這「山」中躑躅。
它們過去並非「山」,名也有別名。
而如今如此,形不再,名不在……我又如何?
我亦如此。
曾經何等壯麗之過去,如今也不過是履下一捧砂石。
過去如何,起源如何,雖然是很重要,但已經遺失掉的東西,現在再怎麼滿心糾結,又能怎麼樣呢?
此時更為重要的,難道不是當下正經歷着的時光?
我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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