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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馬第五十四章、御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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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是絕不能夠允許長期持續的。

    然而索綝終究與麴允不同,既有一定的軍事能力,其威望也比麴允略微高些。索綝確實專斷忌刻,不善於團結同僚,最終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但未曾與其直接接觸過的人,未必明了這一點,他數年執政,與麴允、司馬保相拮抗,說不定就有傻子以為乃是可依之主,或者可靠之友呢。因此索綝走失,其危害性比麴允逃亡要嚴重得多。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梁芬他們貌似是輕易地就拿下了索綝。殷嶠、王貢來信中便有比較詳細的說明,其後裴通抵達萬年宣旨,裴該又詳細向他打問了整個過程。裴通雖然未曾實際參與其事,但從側面觀察也可以反應出來,倒索派行動速度很快,首尾收拾得也還算乾淨。

    裴該在心中大致復原了整場事變的經過,知道其中出力最多的是李容,起到最關鍵作用的則是王貢和北宮純,梁芬其實跟荀崧一樣,只負責收尾工作罷了。然而部下之功,終究不能不算一部分在領導頭上,若無裴該相遣,王貢、北宮純自然發揮不了作用,而若無梁芬首肯、支持,李容同樣無能為力。

    看起來,梁司徒比自己原本料想的,還是多少要精明一些吧。倘若這老滑頭不把主要精力都花在躲事兒和逃亡上,實心施政,或許也算是個勉強可用之才了。

    梁芬親率百官出城相迎,裴該致以晚輩之禮,然後拉着他的手說:「國家重興,司徒實居首功。」梁芬仔細打量裴該的神情,懸了好幾天的心這才放下來——還好,對方沒啥不滿意的,我這祿位暫且算是保住了。

    隨即裴該便問:「索綝何在?」

    梁芬突然間面露悲戚之色,長嘆一聲道:「可惜,彼已畏罪,於獄中服毒自盡矣。」

    裴該聞言愣了一下,心說原本計劃里沒有這一出啊,這是誰搞出來的?索巨秀會自殺?在原本的歷史上,長安被圍他也沒有自殺,長安城破他也沒有自殺,被押平陽他也沒有自殺,還得胡人幫忙他結束不忠的性命,他怎麼可能這就自殺呢?


    因為梁芬等人加在索綝身上的七款罪名,什麼擅權自專啦、欺瞞天子啦,殺戮大臣啦,之類,全都不足以致其死罪,他又何必着急自殺呢?不知道此事是王貢擅專,還是梁芬和那個李容的主意啊?

    不過這樣也好,自己正在琢磨該如何處置索綝呢,那廝還並沒有迎來原本歷史上人生的尾聲,沒做出拿天子做要挾,向胡寇請官的混蛋事兒來,以其舊功,似乎不便擅殺。如此一來,倒是省了自己的腦細胞了。

    當下也假裝黯然而嘆,說:「可惜。」旋對梁芬說:「彼既自盡,可見有悔過之意,乃可加赦,以卿禮厚葬了吧。」梁芬連連點頭:「裴公寬厚。」

    裴該又問,那麼索綝的家人呢?他知道,索綝是有成年的兒子的,史書所載,索巨秀後來向劉曜請官,就是派的兒子前往,結果被劉曜一口回絕,還把他兒子給宰了。梁芬回答道:「索氏一門皆已下獄,可論遠流。」

    裴該搖搖頭:「何必如此……可暫羈押,遇赦即赦。」既殺索綝,不必再罪及妻孥。再者說了,如今朝廷能夠控制的地域就這麼一小片兒,你打算把他們流放到哪兒去?萬一落到了索綝殘黨,乃至於什麼司馬保、司馬睿手中,拿來做政治籌碼,那有多糟心啊?

    裴該入城之後,先使甄隨等率部守備大小城,命將長安原本的部眾除羅堯所部涼州兵外,全都開出城外,接受整編。然後他去謁見司馬鄴,司馬鄴好言撫慰,並說:「總統戎政,與司徒等戮力同心,重造社稷,朕於卿有厚望焉——卿其勉哉。」裴該拜伏答道:「臣敢不恭竭駑鈍,驅逐胡寇,以光復中國!」

    隨即歇都不歇,就轉向尚書省,履行他「錄尚書事」的職權。關鍵梁芬等人生怕裴該不喜,除了把李容塞進尚書台外,其他人事升晉命令全都暫且按下,要等裴該來了才下最終決斷——即便有功之臣,也得裴該來賞不是嗎?

    當然啦,為了安撫眾心,對於當晚參與其事的軍兵,特意大開府庫,以錢糧相酬。這是李容的主意,梁芬尚且猶豫:「今南陽王斷絕隴道,已歷半歲,長安城內乏糧,唯祖士稚自司州輸供少許,只不過杯水車薪罷了。則一旦散盡府庫余財,將來如何支撐?」

    李容笑道:「若不加賞,誠恐士卒怨望,長安不穩。至於將來之事,自有裴公前來支撐,何勞司徒費心啊?」

    所以裴該還得下令,緊急從大荔往長安調運糧食、物資——好在當日從劉曜手中擄獲了不少,再加上長安城內其實也沒多少人,等閒一兩個月還是容易支應的——其後才開始論功行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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