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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馬第十七章、一盤散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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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命前來,就是要援救劉琨,我一個人勢單力孤,必然難以成事,需要仰仗其部屬,但他的部屬都是這麼個德性,我又從何借力呢?

    不禁垂下頭去,沉吟不語。

    盧諶大概明白自己這個從侄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便勸慰道:「我等亦每日籌思,救護大司空,且欲成功,必須使人心歸一,不可再自行其是。溫泰真這數日來,都在籌謀此事,崔道儒亦多方奔走遊說——可待二人前來,一併相商。」

    盧、溫、崔這三人,最近見天兒地開小會,商議對策,然後再一次開會,盧志父作為大司馬裴該的代表,就也列席了。會上,盧志父一針見血地指出:「段匹磾既幽囚大司空,又曾起殺心,則欲以良言規勸,使其改悔,難若登天。今唯以勢迫之,使其不敢妄下毒手——是故大司馬使我就拓跋處求得書信,以恐嚇之。然而拓跋終不肯為大司空而揮師東向,此計無長久之效……

    「今聞自并州東徙之晉人,軍民二萬有餘,加之所附幽州晉人,不下四萬眾,若能同仇敵愾,匹磾必懼,不敢謀害大司空,乃可徐徐謀劃救出之。」

    隨即他又問了:「但不知若救出大司空,又將置於何處哪?」

    崔悅疑惑地望着盧志父:「卿此言是何意啊?」

    盧志父乃道:「行前大司馬與我言道,盟既背,則無信,人無信,不可依。倘若大司空能得生還,不宜再居幽州,以免為段氏、羯奴兩向夾擊,如虎入柙,無處可逃。不如率部南下,到青、冀之間,與厭次邵嗣祖相合,則背有兗、徐為憑,進退自如,方便展布。」

    裴該是覺得劉琨即便此番能夠逃脫厄難,也不宜繼續呆在北邊兒了,因為他在幽州純屬客將,基本上地盤兒都被段氏所據,就連日常糧秣供應,都得仰賴段氏的鼻息,則一旦段氏不可靠了,你還能有發展的機會嗎?不如退到厭次附近去,同樣可就近威脅石勒,即便兵敗,尚可遁往徐、兗。

    否則你若在幽州被段匹磾和石勒夾攻,那徹底是死局啊,跑都沒地方跑去。


    ——這年月的冀州東部,沿海地區多灘涂、鹽鹼地,戶口非常稀少,因而地方政權的控制力也弱,完全可以沿着海岸線一路南徙——段文鴦南下增援厭次,就是走的這條道兒;溫嶠多次奉使中原,也是走的這條道兒。

    然而盧志父才剛說出的裴該的建議,溫嶠就搖搖頭,說:「卿思慮得未免太遠,且待救出大司空後,再定行止。」

    其實他心裏明白,劉琨有九成是不肯南徙的。其實當日丟失了并州,被迫東來依附段氏,就有人提出過類似建議啦,卻被劉琨當場給否決了。想當初劉琨坐擁一州,鮮卑為援,是何等的意氣風發,結果一朝喪敗,棄州而逃……即便逃到幽州,那也屬於他三州大都督的轄區吧,不必為恥,可若是一口氣跑到冀州南部甚至青州去,他哪兒還有臉面歸見朝廷同僚、中原父老呢?

    而且劉琨和祖逖雖是好友,相互間的競爭心理也很強,想當年祖逖攻入洛陽,消息傳來,劉琨就說:「不意祖某着吾先鞭了。」祖逖家世比劉琨低,起步也晚,如今卻立朝為驃騎大將軍、平尚書事,名位還稍稍高過了劉琨,那劉琨又豈肯輕易南下,要背靠着祖逖的兗州以求活命啊?劉越石心氣是很高的,他必然拉不下這個臉來……

    因此,倘若盧志父說請大司空南下,是我本人的想法,溫嶠等人必加駁斥,但既然說是大司馬的意思,那三位就不便明着表示反對啦,只好說你想得太遠了,咱們還是先謀劃怎麼救援大司空為好——別跑題。

    這些天來,溫嶠等人一直在各處串聯、遊說,想要把人心全都聚攏起來,統一號令,共同進退——別再象辟閭嵩他們幾個那樣,自行其事,不但自己事敗身亡,還把劉琨往懸崖邊又推搡了一步……

    而且溫泰真也鬱悶,心說盧子諒、崔道儒你們倆是怎麼一回事兒?我急着跑洛陽去為段匹磾請官,好使其不敢遽害大司空,你們倆留在幽州,合着一個來月啥工作都沒幹,就光大眼瞪小眼了?也是我走得急,沒來得及叮囑你們,可我本以為你們倆也是有腦子的……

    一直等到溫嶠回返,才開始做統合工作。問題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把一盤散沙重新捏合起來,難度太大且不去說,這三位也都沒有足夠的名望促成此事。因而連續跑了好幾天,成果寥寥。

    溫嶠說統合工作咱們還得繼續做着,但必須別謀良策,拖延時間,別讓段匹磾再起殺心。四人商議許久,最後總算是拿出了一個貌似還算穩妥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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