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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馬第六章、唯恐不能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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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繼而又忍不住斜眼瞧瞧地下,有影子啊……也對,大白天的,論理鬼魂不敢現身——我的右侯果然未死!

    「中山郡、盧奴縣奏報太傅遇害,怎麼……」

    張賓強自掙脫石勒的雙手,略略後退半步,深深一揖道:「宮前非說話之處,還請陛下歸入殿內。」

    石勒喜笑顏開,原本的憔悴之態一時盡去,當即抓起張賓的左手,一併歸至殿上——他襪底沾滿了塵土,於木地板上一腳就是一個大黑印子。

    任播才剛爬起來,驟見張賓,也不禁駭然,忍不住就朝後一縮。張賓朝他笑笑:「任君,久違了。」隨即右手倒持笏板,往石勒攥着自己左腕的手上輕輕一拂,說:「禮不可廢,還請陛下歸座,臣歸來覲見,理當先致叩拜大禮。」

    石勒這才鬆手,轉至几案後,盤膝坐下,但是吩咐:「太傅不必跪——先坐,先坐下來說話。」

    張賓卻不理會,仍然伏身下去,行三跪九叩的大禮,然後說:「臣方入城,便聞謠言洶洶,導致襄國人心紊亂——此皆臣之罪也,懇請陛下責罰。」

    石勒笑道:「都是奸徒傳謠,太傅有何罪過啊?」隨即朝着任播甩甩手:「今日先不聽奏了,任卿且退,朕要與歡敘別情。」

    等到任播告退而出,張賓這才起身,於側面坐了,隨即正色對石勒道:「臣自奉詔而離幽州,唯恐不能全身歸見陛下,是以選相貌近似者假代之,經由大道。臣則易服,間道而南……」

    石勒多聰明的人啊,張賓話才剛說了一半兒,他就咂摸出其中隱含的意思來了,當即面色一沉:「太傅所言,唯恐不能全身歸見朕,是何意啊?難道說,是有人要暗害太傅,乃假扮盜賊,邀劫於盧奴縣北大道上不成麼?!」

    張賓微微一笑:「陛下聖明,洞見萬里。」

    石勒勃然大怒道:「是何人如此大膽?難道是晉……裴該或者祖逖的奸細?!」

    張賓搖頭道:「陛下詔下尚書,快馬而至薊縣來召臣,臣接詔,不俟駕而歸,時間倉促,外敵何能謀劃邀劫我哪?固然高陽、中山之間,俱傳盜賊紛起,然不過鄉野亂民罷了;若有晉人從中布劃,聲勢必大,豈能如近日一般,但斷道劫行人,而不攻縣邑之理?」


    石勒聞言,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若非外敵,難道是內奸?究竟是誰?!」

    張賓嘆息道:「當日何人奏請大王,出臣於幽州,則料想今日之謀,出自何人之手——可惜,頗難查得實據。」

    他這話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石勒當即一拍几案,下令道:「速召程遐來見朕!」

    ——————————

    程子遠在宮中密佈耳目,照道理來說,張賓「復生」的消息,應該第一時間傳報給他。奈何張賓改扮潛歸襄國,為其舊部接入城中,一直到了宮門前才肯展露真容;然後跟石勒說沒幾句話,便將矛頭指向程遐,石勒急遣人往尚書省召程遐來——宣命的宿衛不敢多嘴,而嚴震等人則根本來不及將此急訊通報程遐知道。

    所以程子遠毫無心理準備,即自尚書省乘車入宮,直等到他一腳邁進大殿,抬眼一瞧,石勒案旁還坐着一位,竟然是……

    程遐的腿當時就軟了,身子朝前一傾,幾乎是一跟頭翻跌而入殿中。他只得順勢跪伏在地,咬牙膝行幾步,來到石勒案前,舉笏道:「臣尚書左僕射程遐覲見陛下……」頓了一頓,又將身子略略一斜:「參見太傅,太傅可安好啊?」

    張賓笑而不語,石勒卻冷冷地望着程遐,開口問道:「卿因何事,竟如此慌張?」

    程遐哆哆嗦嗦地回答道:「為……為中山郡妄奏太傅遇害,臣竟信以為真,驟見太傅無恙,又驚又喜,故此失態……還望陛下寬恕。」

    石勒陰沉着臉問道:「有奸人設謀,於途劫殺太傅,幸虧太傅易服間道而行,方才得以平安抵達襄國。在朕想來,多半是朝中有奸黨欲害太傅——卿意奸黨為誰哪?」

    程遐腆着臉假笑道:「必是裴該遣人……或者祖逖設謀,欲害太傅,以斷陛下臂膀。朝中……哪有人如此大膽?臣等皆忠誠於陛下,復敬愛於太傅,即便張中書(張敬)、徐尚書(徐光新遷吏部尚書),雖於政事上與太傅有所參差,亦必不敢為此……」

    石勒猛然間暴喝一聲:「汝又如何?!」

    「臣豈敢如此妄誕啊!」程遐當即叫起撞天屈來,「臣忠君愛國,天日可鑑,知陛下方寄望於太傅,焉敢行此不義之事?刺殺朝廷重臣,此乃十惡不赦之罪,陛下慎勿聽信小人……慎勿妄自懷疑大臣,使得人心動盪,於國家不利……」

    石勒與張賓對視一眼,目光中隱含無盡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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