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
趙雍離開椅子,在大殿內來回踱步。樂毅知趣的沒有打攪,他知道,這是趙雍在思考問題,這是他多年的習慣。
「齊國和燕國,寡人沒有把握,但是魏國和韓國,未必不敢對我趙國動些心思。」
「若真是他們四家聯合起來,還真是一個難題。」
「是,臣下也是這個意思。並且以大王的名義擬了一個命令,發文詢問牛翦等元老將領的意見,請大王過目。」
「不用看了,直接發吧,最好再詢問一下各部隊邊疆是否有異動。」
「是,大王。」
趙雍看向殿外的廣場,在那裏,騎兵營的訓練已經接近尾聲,夕陽的餘暉下,正在收隊的士兵唱着趙歌,井然有序的向自己的營帳走去。放養馬匹的小吏也驅趕着馬群,向着軍營趕來。
而在不遠處,自己的吉壤還在修建之中。
「樂兄。」
樂毅微微一愣,趕緊匐匍在地,「大王何須如此,臣下斷然不敢接受。」
「你還是接受吧,否則,寡人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了。」
樂毅心頭一驚,旋即明白趙雍此刻是想起了死去的韓倩和鶡冠子,心境有些黯然了。
他不該這個時候接受君王的善意,可是他心裏又不忍拒絕。
「陪寡人走走吧。」
趙雍屏退了所有人,只和樂毅兩人,騎着馬,在草原上緩緩騎行。
「太子監國這段時間,政務處理的如何?」
「太子自幼聰穎,監國期間對臣下也是關愛有加,性喜行伍,和大王相類。」
「唔。」趙雍點點頭,「章兒性情和寡人的確相若,只是以後...」
樂毅心頭一跳,莫非趙雍想廢掉趙章?
「大王,如此重大之事,玩玩小心,否則遺禍之廣,有亡國之危啊。」
「寡人知道,知道。只是,章兒有開疆拓土之心,而無守成修養之德啊。」
趙雍當然知道,曾經的趙武靈王是因何而死,所以他斷然不會重蹈覆轍。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不知不覺到了韓倩的墓室門外。趙雍帶着樂毅信步走了進去,一路穿過地道,來到了死去的韓倩棺槨前。
「倩兒,寡人來看你了。」趙雍喃喃道,他緩緩撫摸着棺槨。
「別怪寡人違逆你的請求,怪只怪這個四分五裂的土地,終究還是需要統一成一個國家。而你和我,不過是這個殘酷過程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你累了,就先在這裏歇歇吧。」
「這裏山明水秀,景色怡人,附近還有恩師的衣冠冢,你在這裏待着,就不會想到那些煩心的事情了。」
「你待在這裏,等着寡人吧。」
樂毅沒有想到,趙雍對韓倩用情如此之深,恐怕這也是他為何在韓倩和鶡冠子死後,性情大變的原因吧。
「大王,臨行之前,夫人曾着臣請示大王歸期。」
「日子已經想好了。」趙雍語氣堅定的說道:「傳下令去,七月初九,軍隊開拔。」
「諾。」
七月初九,隊伍從沙丘浩浩蕩蕩的向着邯鄲奔去。
趙雍站在抬輦上,目光所及,是大河的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