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嶄新的茬口,接着無數帶着新鮮意味的碎礫如同沒有重量的飛絮一般往上浮起,然後隨着一道狂暴沉重的劍意一齊砸向她正對的葉新荷。
她的身軀原本已經比尋常的少女龐大許多,此時當她體內的真元暴怒般狂涌而出,她的整個身軀在所有人的感知里,還在不斷的龐大,真像是要化為一座重山。
酒鋪里的所有木作咯吱難安,磅礴的氣息往外不停的撐着,那些已經縮在一角的店家和夥計面如土色,瑟瑟發抖,覺得這家遮風避雨的鋪子真的會被掀翻出去,然後碎掉。
葉新荷卻是微笑。
他不這麼認為。
一道清麗的劍光亮起,就如同夏日被暴雨所擊,樹梢上掉落的一片嫩葉在午後的光暈中劃出的蔥翠痕跡。
這道劍光亮起的剎那,原本一臉暴戾的余沱臉色驟然蒼白,她的眉心微微鼓起,一口鮮血從她口中噴出。
原本凝聚如重錘般的劍意如一盤散沙吹去。
葉新荷身上的衣衫獵獵作響,如同戰場上高揚的戰旗被流風吹動。
他身後的酒鋪木板牆壁上噼啪作響,如同外面此時被雨敲打的芭蕉葉。
然而他依舊只是微笑。
他的劍已隱於袖間。
一片驚呼聲響起。
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沒有看清他的劍,更沒有看清他的劍招。
「不要用死物泄憤,我要還在這裏吃東西。」
「不如就是不如,我還年輕,你還未死,肯煉就有翻本的機會,不要丟了秦人的臉面。」
葉新荷的聲音輕淡的響起。
余沱顫動的背部終於安歇。
在葉新荷的聲音響起之前,她羞憤難當,便想直接轉身從這間酒鋪撞出去,但葉新荷的聲音,卻是如同顆顆重石砸在她的心間,讓她身體都變得比以往沉重了無數倍,讓她無法動步。
「說的好,不敵就是不敵,那今日不敵,便就此別過,今後有緣再會。」
就在此時,薛靜夜的聲音響起。
這名來自楚境的修行者對着葉新荷微躬身行了一禮,便直接轉身離開。
林姿三呆呆的看着薛靜夜從身側走過,看着薛靜夜很是平靜的面容,他心中對薛靜夜也陡然生出極大的敬意。
他看不出任何的驚懼之意,只見得到灑脫。
不拘泥一時成敗,而且就算告辭離開也只是說有緣再見,這名來自楚境的年輕修行者心中恐怕並不認為自己將來一定比葉新荷弱,也不認為將來自己前行的道路上不會出現比葉新荷更強的對手。
他並不糾結於能否戰勝葉新荷。
不知為何,看着薛靜夜平靜從容離開的神態,林姿三覺得自己更為渺小的同時,卻是反而生出比之前觀戰鬥更多的感悟,似乎學到了更多的東西。
余沱最終也沒有說任何的話語。
她沉默了片刻,然後對葉新荷也是微微躬身行了一禮,然後離開。
等她離開之後,這間有些破損的酒鋪里,便有更多的人離開。
從一時客滿無座,到內里酒客稀落,反倒顯得有些寂寥起來。
林姿三已毫無爭勝之念,他苦笑着走入了酒鋪,叫了些吃食慢慢的吃了起來。
雨聲淅瀝,又有人走進來。
他嗅到除了食物之外的淡淡幽香,猶如茉莉。
在他抬起頭來時,便只看到一名少女的背影。
這名身穿白衣的少女坐在了葉新荷的對面,對着葉新荷說話,聲音雖輕,但他偏生聽清楚了。
「你都已經是巴山劍場的人…還如此欺負余沱他們這樣的…你不怕傳出去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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