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之前以為契丹殘破可欺,為貪慾遮斷眼,不知唇亡齒寒之危,妄想着與赤扈人聯手收復燕雲;此時畏赤扈勢大,坐視其侵凌河淮而不敢與戰,搖身變為和議派——說到底,這些人骨子裏不變的就是四個字:『欺軟怕硬』!輕敵與畏敵,從來都不是對立的!我們跟這些人永遠尿不到一壺裏去的。」
「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徐武江看向徐懷問道。
「要照我說,我們直接保護殿下去蔡州!」郭君判說道。
「殿下身上羈絆更多,他倘若暫時不想回汴梁,就只能留在鞏縣,對西軍多少還有所促進!另外,也是我一直判斷的,赤扈人這次不可能在河淮站住腳,天下還沒有到真正生死存亡的那一刻,所以我們做事,還要給這些孫子留一丁點的餘地,」
徐懷說道,
「我與周鶴、鄭懷忠、高純年這些人翻臉,因為我們跟王相始終是主戰派的立場,不需要跟這些沒骨氣的和稀泥,甚至還要光明正大的表明立場,以便爭取更多的同道中人。殿下目前卻還不能與朝中主動戰、和議派有太深的牽扯;胡公此時的態度可能也不宜太強硬!」
「鄧珪那廝也是個沒骨氣的!」郭君判抱怨道。
徐懷於清泉溝寨北寨門前與鄧珪暗中說的那些話,郭君判、王舉他們並沒有留意聽進耳中,也就不知道徐懷的本意就是準備讓鄧珪留在景王身邊。
他們這時候見鄧珪竟然坐在殿中紋絲不動,沒有與他們共進退,心裏多少有些不滿。
徐懷現在還不打算說破這點,輕描淡寫的說道:「人各有志。」
鄧珪之前是跟桐柏山眾人有交集,但桐柏山匪亂過後,他便調入位於襄陽的都部署司任吏,與桐柏山眾人都沒有什麼聯繫,也沒有誰將他視為桐柏山的一員。
鄧珪這次也是奉胡楷之令,率三百襄陽府軍趕來鞏縣增援,因此他留殿中,郭君判、王舉心有不滿,相信在周鶴、高純年、鄭懷忠等人眼裏,鄧珪無疑是做出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