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壓了下去。
陳繼盛等人已經看不到廝拼血戰,意味着攻城的部隊已經越過廢墟頂部,殺進了城內。
先是重甲槍兵和刀盾手,再是弩兵,抬着木炮的人馬也衝過了廢墟。木炮的轟鳴,敵我雙方的喊殺聲,在城內越來越響。
城破了!勝利了!
陳繼盛等人都知道了最終的結果,儘管戰鬥還要持續一段時間,但勝利已經毫無疑問。
在戰爭中學習戰爭,郭大靖的戰術打法也不是完美無缺,各人也會根據自己的想法,再加以完善。
比如發動火藥櫃的時機,比如攻城部隊觀察爆破情況發信號,比如攻入城中進行巷戰的兵種組合……
如果郭大靖看到攻打昌城的指揮,也得擊節讚賞。陳繼盛不愧是毛文龍的謀主,有頭腦,善學習。
而這,其實也是他希望看到的。戰場上形勢千變萬化,要懂得靈活運用,不能亂套模板。
陳繼盛輕輕呼出一口長氣,目光依然盯着東江軍士兵源源不斷地湧入城內,但已經決定了下一個目標滿浦。
…………………
山路依舊,只是花花草草,似乎比來時又長高茂盛了許多。
幾百人的隊伍拉得很長,在樹木、草叢中穿行,很少發出聲音,在沉默中一路向南。
這已經是撤退的第三天,順路搗毀了兩個莊園,解救出兩百多遼民百姓,俘虜了十幾個女真人。
部隊的行進速度並沒有因此受到太大的影響,反倒是比潛入進來時更快了一些。
路熟了,情報基本掌握了,也不太擔心暴露了。
甚至在劉奇士、劉興治率領的假扮建虜的騎兵開路下,隊伍還走了一段大路,半天的時間,卻比山林中穿行快了很多。
再走半天的時間,就能看到海城河了。只要過了河,就基本上安全了。
「爺爺,是這種草藥吧?」姚新雖然在向爺爺求證,但神情卻表明她很確定。
老姚頭兒笑着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新兒認得真准。」
姚新呵呵一笑,向前小跑起來。老姚頭兒在後面招呼,她也沒回頭。
劉奇士騎在馬上,有些萎靡,左腿的褲子挽起,包着繃帶,好象是受傷了。
不是戰鬥廝殺,而是在樹林中穿行,沒留神,被東北俗稱野雞脖子的毒蛇咬傷了。
這種毒蛇屬於微毒,主要是破壞人體的凝血功能,造成出血,但卻少有咬人致死的例子。
郭大靖的空間內沒有能夠解蛇毒的藥,劉奇士和眾人因為對這種蛇熟悉,也都不太在乎。
儘管如此,郭大靖還是讓劉奇士騎馬而行,減少運動量,以免毒素擴散過快。
而老姚頭兒採到了草藥,給劉奇士敷上。也趁這個機會,終於顯示出了自己的能力和作用。
姚新和爺爺是一個心思,唯恐這支東江軍部隊嫌他們沒用,不肯自添麻煩,一路帶着他們去沒有建虜的地方生活。
來到劉奇士的馬前,姚新抬起頭小心地說道:「大人,我來給你換藥吧!」
劉奇士瞅着這個丫頭,微皺眉頭,可看到丫頭眼中的期盼和求懇,他輕輕點了點頭,勒馬在路旁停了下來。
「大人您不用下馬。」姚新伸手按住了劉奇士的傷腿,咧嘴笑了笑,說道:「高矮正合適,換藥也方便。」
說着,丫頭把草藥放嘴裏嚼着,伸手解開了繃帶。
一團溫濕塗抹在了傷口上,劉奇士垂下目光,看着正認認真真處理傷口的瘦丫頭,眼中閃過一抹柔意。
「大人,換好藥了。」姚新抬起臉,露出有些討好的笑容。
嗯,劉奇士應了一聲,掏出一塊烤馬肉遞了過去。
「民女還有乾糧。」姚新仰着臉,陪着笑臉推託。
「拿着。」劉奇士提高了聲音,嚇得丫頭趕忙伸手接過,微垂下頭,連聲道謝。
劉奇士哼了一聲,放開韁繩催動戰馬,嘴裏還不滿地說道:「看你換藥挺用心,才把郭大人親手烤的肉讓你嘗嘗,瞎客氣個屁呀!」
姚新偷偷抬眼,看到劉奇士的背影,不由得鬆了口氣,嘟起了嘴。
這人真不好侍候,整天繃着臉,就沒見他笑過。
不過姚新抽了抽鼻子,真香啊,郭大人的手藝不賴,聞起來就令人丫頭舔了舔嘴唇,用力咽了口唾沫。
兩百多遼民百姓,在劉興治看來,是拖慢了撤退的速度。因為他們長期缺衣少食,身體孱弱,不是一天兩天、幾頓飽飯能夠迅速改善的。
但這是郭大靖的命令,劉興治也不敢違抗,甚至連置疑都咽進了肚裏。
如果看郭大靖平常和顏悅色,對小兵也沒什麼架子,一副親切和藹的樣子,就認為他是老實人,那就大錯特錯了。
別的不說,光看郭大靖殺建虜的殘酷無情,就知道他也有着令人戰慄的狠辣。
所以,郭大靖即便是把馬匹讓給體弱的百姓,也沒有哪個士兵敢露出不滿之色。
「附近沒有太大的建虜堡寨,翻過這道嶺,就改走大路。」劉興治叫過傳令兵,派他去隊後向郭大靖稟報,「爭取天黑前渡過海城河。」
傳令兵遵命而去,劉興治又命令跟隨他的五六十名前鋒,檢查衣甲,不要露出假扮化裝的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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