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聽聞消息後,嚇得他到現在心跳都沒有平復下來。
換了一身裝束,扮作子桑長魚隨從的赫連游歌,此時卻有些開心。
一位上陽神官死在這了,依着玉天子那般霸道的性格,必會出兵征討冬泊。
他終究是婁樊人,所以一想到大玉與冬泊即將反目成仇,他如何能不開心。
子桑長魚沒有注意他,一直都在注意着寧舒。
「錦衣侯。」
子桑長魚壓低聲音說道:「此事發生的如此突兀,為何連消息都沒能封鎖?如今滿城皆知,必是禍端,現在若封了四門還來得及,不能讓消息這麼快就走漏出去。」
寧舒卻一臉的平靜。
他看了子桑長魚一眼,然後轉身問:「禪師呢?」
手下人回答:「禪師剛才還在,此時不知去了何處。」
寧舒道:「去找。」
手下人連忙應了,分散出去尋那位在宮中也得國君信任的禪師。
寧舒早已與禪師約好,若上陽宮神官死在這裏,他便當着全城百姓的面承認,是他所殺。
他請禪師趕回都城,與滿朝文武面前,作證是冬泊國君下令殺上陽宮神官。
因為這事,確實是冬泊國君的旨意,是領侍衛大臣百里紅蓮親自找的人。
只要這件事在朝廷里說開,滿朝文武,都會明白是什麼後果,只要玉天子給出選擇,在玉羽成匆和當今國君玉羽成元之間選一個,文武百官為了得自保,誰不選擇親王?寧舒就是用他的命,找一個流血最少的方式,來完成冬泊的皇權更迭。
「禪師要出城。」
忽然間有人喊了一聲:「剛才有人回來說,看到禪師往城門那邊去了。」
寧舒暗自鬆了口氣,他這臨終所託,他唯一的知己必能幫他完成。
寧舒看向子桑長魚:「此事,我看是瞞不住的,與其想要瞞着,不如這樣......」
他伸出手:「你綁我去都城,我在陛下面前請罪。」
子桑長魚眼睛眯起來:「錦衣侯,你這樣做,是不顧冬泊了麼?」
正說着,忽然間又有人回來,氣喘吁吁的跑到寧舒面前說道:「禪師,禪師他登上了城門,召集百姓在城門聽他說話。」
寧舒臉色一變,轉身往外掠了出去。
城門上。
一身黑袍的禪師站在那,他看起來是那麼的俊美,在宮中,也不知有多少女子芳心暗許,可他卻視若不見。
他自幼修行禪法,師父都曾說過,他的慧根比任何人都要強,他的悟心,比任何人都要透。
冬泊國君也對他說過,你只是年輕了些,若你再大幾歲,以後朕就讓你做冬泊國師。
禪師在乎嗎?
他有慧根,有悟心,世上哪有那麼多功名利祿是他在乎的。
「你們都知道,來自大玉的上陽宮神官死了。」
站在城門樓上的禪師大聲說話,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
「我殺的!」
這一句話,城下的百姓們全都驚呼起來,一個個眼睛都睜大了。
禪師大聲說道:「我乃陛下身邊之人,法號淨塵,你們之中,該有人聽聞我名。」
他掃視了下邊一圈,忽然就笑了起來,誰也不知道他為何要笑。
「我只是想讓你們知道,我為何要殺那玉國神官,因為那神官,就是來制裁我冬泊國君的。」
這話一出口,百姓們又驚呼了一聲。
禪師大聲道:「在此之前,玉天子遇刺,被抓的刺客說,他是奉冬泊國君之命去殺玉天子。」
「為此,玉天子派上陽宮神官來,此事引起陛下擔憂,我身為陛下近臣,當為陛下分憂。」
「我殺那神官,是為陛下,陛下讓我來,是對我信任。」
說到這,禪師又自嘲一笑,笑容儘是苦澀。
他在心中想着,我這半生,從未有過謊言,想不到今日,連這戒也破了。
「上陽宮神官已死,我願以命抵命,我死之後,便不會牽連草束城百姓。」
「陛下讓我殺人,非我所願,若我不死,必牽連草束城百姓,亦非我所願。」
他一抬手,手腕上的一串佛珠隨即飛了出去,在半空中穿着珠子的細繩斷開,十幾顆珠子就漂浮在那。
禪師張開雙臂:「這人間,我能保一人是一人,便已無掛念。」
隨着他一念起,十幾顆珠子迅疾的朝着他飛過來。
下一息,十幾顆珠子透體而過,帶出一條條血線,禪師在城牆上搖晃了幾下後,往前撲倒,墜落下來。
他往下掉落的時候,看到了遠處那披着貂絨大氅的人在飛奔而來。
死前,他嘴角微微上揚,只是這笑容,已無苦澀。
你是我人間知己,我是你人間留戀,我不死,你如何能真正狠下心做大事?
非要死一人,當然是我。
下地獄這種事,你我之間做選擇,只能是我,因為我是個和尚啊。
誰叫你的知己是個和尚呢。
只是苦了你,以後你活着,念及我,便會日日痛心。
今日和尚破了太多戒,謊言與殺生。
可是你活着,於冬泊百姓,是大善。
可是我死了,死得圓滿,於我來說也是大善。
圓滿,難求。
已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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