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哈哈大笑起來:「何止呢,如果萬象門當年交給我的話,縱然現在不至於比肩上陽宮,最起碼比肩予心觀惜聲寺。」
陸暖嗯了一聲,不否認。
「當年你要是我們的師父多好。」
花憐花道:「你比我們那個愚笨又固執的師父強多了,比他識時務,也比他會看人。」
陸暖點頭,看起來好像還有點認可。
花憐花道:「真可惜,我還挺敬重你的,如果你不是該死的話,我還想和你學學刀法。」
陸暖:「你過來些,我教你。」
花憐花看了看旁邊的屍體,笑道:「你剛才殺秦異人往前走了七八步,才勉強到了你那一刀的殺人距離。」
花憐花又後退了一步。
「現在呢?」
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來吧師叔,砍我。」
陸暖道:「現在小輩都這麼沒禮貌了,想讓我砍你,你又不肯走近些。」
花憐花道:「師叔,你是不是已經沒有力氣再劈出一刀了?」
陸暖:「你走近些試試。」
花憐花這次真的往前走了兩步,他剛才退後了一步,這次走了兩步,其實只往前邁了一步。
「師叔,你是長輩我是晚輩,晚輩聽你的話,往前走了,怎麼樣?」
陸暖嘆道:「萬象門啊,我死之後你輩分最高了,你將來可不能在小輩面前這麼露怯,丟人的。」
花憐花道:「師叔你要是不膽小,你過來找我啊。」
陸暖手撐着地面起身:「好,誰叫我是長輩呢,那我就去找你。」
花憐花因為他起身而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後又退了一步。
走來走去,其實還是剛才的位置,秦異人的屍體就在旁邊呢。
陸暖一邊走一邊說道:「你讓我過來,你又往後退,這就顯得更不禮貌了。」
花憐花道:「師叔要殺我,難道我還主動湊過去把人頭獻給你?」
陸暖又走了三步,他笑了笑:「夠了。」
然後右手抬起來,就像是小孩子學着武林人士那個樣子,怎麼看都顯得有些幼稚。
他劈了一刀。
花憐花大驚,他算準了陸暖已油盡燈枯,沒有想到陸暖在這個距離還有再出一刀的餘力。
在這一刻,花憐花拼盡全力。
他不敢有思考的輕慢,將全部修為之力都匯聚起來,雙手虛握,然後一劍下劈。
噗的一聲......
花憐花的劍氣並沒有遇到那不可一世的刀芒,這一劍實打實的砍在了陸暖身上。
花憐花眼睛睜大了,然後暴怒。
「老匹夫竟然誆我?!」
他雙手再次虛握,這一次也一樣的匯聚起來全部力量,一劍刺進了陸暖心口。
那一劍透體而出,劍氣在陸暖的心口上開了一條通道。
陸暖身子一僵。
可就是在這一刻,在秦異人的屍體中,一道刀芒突然間鑽了出來。
一刀從背後砍中了花憐花。
花憐花有足夠的戒備心,但陸暖算準了,在他被花憐花所殺的那一瞬間,花憐花心境必然有所鬆懈。
他留在人間的最後一次出手,打的就是一命換一命。
可是,花憐花反應過來了。
他猛的閃步,這一刀從他右肩斬落,一條右臂被整整齊齊的切了下來。
花憐花痛苦的哀嚎一聲,身子踉蹌起來,險些摔倒在地。
他肩膀的斷口處,竟然沒有一絲血跡,更不像是被刀劈砍出來的,而是被烈火狠狠的燒過。
這一刀,若他沒能避開的話,便是他有着絕強的醫術,也救不了自己。
烈火焚刀之下,肉身都被燒焦了,他拿什麼救?
花憐花毫不遲疑,一掌在自己右肩切落,又硬生生的切掉了一層血肉。
當他看到鮮血噴涌而出的瞬間,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連續點了幾下止血,然後灑上傷藥。
他處理好後邁步走到陸暖身邊,這個白髮轉成了黑髮的老人已經躺在地上。
眼睛睜着,但他沒有看到自己不能殺死花憐花的最後一幕。
所以他死的時候,嘴角上還有兩三分釋然的笑意。
花憐花一怒,看到這笑就升起來無盡怒火。
他一掌拍下去。
砰地一聲,陸暖的胸膛徹底癟了下去。
「老匹夫......」
花憐花罵了一聲,卻又怎麼可能解得了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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