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卻是冷着臉說道:「進來吧,姑爺。」
榭塵皺着眉頭跨進了門,這老人最後的那句姑爺,拉的十分的長。
古宅的環境十分的陰冷,看不出來半點熱鬧喜慶的樣子。
就是白蠟燭點的挺多,卻讓整個古宅都有點陰森的氣息。
「老僕我是咱們家的管事,以後有什麼事情姑爺也就可以吩咐我。」
老人走在榭塵前邊,敞開他那沙啞的聲音說道。
榭塵心事重重地應了一句,可下一秒卻差點撞在這老管事的後背上。
只見這傢伙站在原地,抬起枯瘦的手指着岔口拐角的不遠處。
「姑爺,以後那兒就是您的房間。」
榭塵順着老人指明的方向看去,瞳孔頓時一縮。
漆黑狹長的過道,只有盡頭一間房間,房門口的掛牌上,還字跡清晰地雕刻着自己的名字。
鮮紅無比。
聯想到規則里自己的房間也不一定安全,榭塵的身上就跟着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回過頭來時,一陣獰笑。
面前西裝革履的老管事,如今卻是披着紅蓋頭,一身婚服,從上到下飄忽不定。
那雙枯瘦的手從紅色喜服伸出,正向着榭塵的臉頰撫摸而來。
榭塵大驚失色地往後退了好幾步,嚇的直接喊出了聲來。
只不過嘴巴卻被枯瘦的手掌捂住。
榭塵定睛一看,那老管事直溜着眼睛瞪着自己。
一隻手指放在自己的嘴邊,正示意着榭塵噓聲。
榭塵一把甩開了老人的手,再次跟着後退了幾步,剛剛老人身上的婚服絕對不是幻覺!
可是
榭塵盯着眼前的老管事,他卻低聲沙啞着說道:「夫人在的時候,你最好不要大吼大叫。」
「夫人?」
老管事點了點頭,而後手指頭指了指身後說道:「夫人就在正廳等你,你自己過去吧。」
榭塵有些猶豫不決,規則里的這個岳母,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但事無絕對,榭塵還是忐忑地朝着古宅的正廳走去。
古宅的正廳與剛剛的走道相比,顯然明亮了不少。
沒有了先前那股濕冷的感覺。
而且還帶着些許檀香的味道。
榭塵本身便腦袋昏沉,到了這正廳之後,這種感覺稍微緩和了不少。
一名穿着白旗袍的少婦,撐着手臂斜靠在正廳的長桌旁。
聽到榭塵的腳步聲傳來,她也跟着開口說話。
「你還敢來,倒是讓我挺意外的。」
「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我們家欣欣不是你這窮小子配得上的。」
「趕緊滾吧。」
榭塵愣在原地。
這怎麼回事?
【規則四:岳母一直都在為你們的婚禮而操勞,即便看着有些憔悴,那也都是正常現象,身為入贅女婿,應當無條件為她幫忙,而不是給她添亂。】
可如今這情況,明顯就和這條規則不搭邊啊。
榭塵如鯁在喉,正要想着如何開口之時,那旗袍少婦卻再一次開口。
只不過這次的聲音相較之前柔和了許多。
「這幾天婚典的物什都還得你去準備準備,加這邊都還沒有備好。」
「記得讓五叔帶你一起,這樣子方便些。」
短短兩句話,讓榭塵已經完全不知所措了。
所以自己到底是該滾,還是去準備東西。
這婚究竟結不結?
那少婦轉過身來,懷中躺着一隻歪着半邊頭的洋娃娃,臉上破了好幾道口子,半邊眼珠子早已經空空如也。
就連棉花都透了出來,卻依然保持着微笑的樣子。
婦人視線剛與榭塵對視,眼裏壓制不住的怒意也是滔滔而出。
就好像看到榭塵就炸了火藥桶一般。
剛剛說那兩句話的溫和態度,也蕩然無存,變得與最開始的態度相差無幾。
婦人狠狠一拍桌子,對着榭塵罵道:「還不快滾!」
「到底還要我說幾遍?!」
榭塵咬了咬牙,看着那臉龐有些猙獰的婦人,思緒飛快地轉動着。
這規則究竟應該怎麼遵守?
周圍的牆壁開始扭曲,就好像一張張彎曲的白紙。
旗袍少婦的眼中劃出兩道血淚,雙手抓向自己的臉皮。
一時間血肉模糊。
「你為什麼還要在這裏!」
「為什麼還不滾!」
「都是你害死了她,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兒!」
「你也得給她陪葬!」
婦人一把丟開懷裏的殘破不堪的洋娃娃,對着榭塵歇斯底里地嘶喊道。
榭塵的腦袋一陣舉動,婦人的聲音如同鋼針扎進他的腦袋一樣。
整個古宅的正廳瀰漫着一股腥臭的氣味,就好像是什麼東西腐爛流膿了一樣。
大口喘氣的榭塵胃裏不由得一陣翻江倒海,只好立馬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
防止自己直接吐出來。
榭塵強忍着不適衝出大廳,在先前老管事停下的拐角處一一確認,這才找到了位於左手邊第二間的衛生間。
砰!
直到衛生間的門被榭塵甩手關上,那股惡臭以及古宅的混亂感,才算徹底消失。
那婦人好像並沒有跟過來。
榭塵靠在洗臉台上,大口喘着粗氣,越琢磨那夫人的話,他就覺得越離譜。
自己連她女兒都沒見過,怎麼就說是自己害死了她的女兒?
娘的,又讓自己準備東西,又讓自己捲鋪蓋滾蛋,那這還通關個屁啊,直接一輩子呆在這兒不得超生得了。
就她那樣子還忙着婚禮,還憔悴,憔悴個屁。
不對!
榭塵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地一拍腦袋。
憔悴,如果說看得到的岳母不是岳母的話。
那離岳母最近的洋娃娃,會不會才是真正的岳母?
那麼那個一見面就發瘋的婦人,估計就是怪談的一部分了。
想是這麼想,但是還沒有辦法肯定自己的猜測。
榭塵直起身子,但緊跟着卻是寒毛倒立。
自己的身後傳來了一陣陰冷的氣息,就好像有人朝着自己的後脖頸哈氣。
直到眼睛對向了洗臉台的銅鏡。
自己的身後貼着一位披着蓋頭的紅衣新娘,就這麼摟着自己。
自己根本毫無察覺。
嘻嘻嘻。
瘮人的嬉笑聲傳入榭塵的耳朵里,哪怕渾身雞皮疙瘩,自己也依然沒力氣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