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電話再上去吧。
「把資產評估表發給我就行,別的你看着辦,有沒有面談的必要看過再聯繫他。」
嗯,男人的聲音挺好聽。
像含着塊金子在喉嚨里,每個字都字正腔圓落在點上,停頓和輕重把握得很好。
擲地有聲,又摻着獨有的低洌,應當是身居高位的人。
真是把好嗓子,像言情廣播劇的金牌配音演員,開口就讓人知道誰是男主角,一條語音幾萬塊那種大咖。
很快,好聽的聲音沒了。
徐清蟬提起精神,快速上了樓梯,出了安全通道。
安全通道外面還有一截狹窄的走道,外面喧譁的聲音掩蓋不住地傳進耳朵。
往前走一些,出了走道,視線開闊起來。
看清眼前景象的徐清蟬微微一頓,這真是她見過的最大的舞池。
往下看去,中間是圓形大舞池,衣香鬢影的人們在柔和的光影里跳華爾茲,四周環着數層階梯座位,西裝革履的男人們圍着牌桌而坐,每人身邊都有一位着裝華麗的美女,桌上是堆積如山的籌碼。
紅艷的地毯,美貌的女郎,聲色犬馬的銷金窟。
鍋底般的設計使她能很好地觀察每一處的人。
有侍應生從旁邊經過,她要了杯酒端着慢悠悠走在上層,目光隱秘地掃視每一層的人們。
有好幾個像她一樣戴面具的人,不動聲色地觀察下來,都不是李樹。
如果他在這裏,他會做什麼?
錢和女人。
應該在某個牌桌。
巡視一圈下來,目光定在第四層的某個身影,光線迷離昏暗,往下走了些才看清。
大背頭圓肩膀,正是李樹。
幾個月不見,肥了一圈,眉心的刀痕很有識別度。
這把他好像贏了不少,把金條收進箱子裏,攬着個美女起身。
徐清蟬不遠不近地跟了上去。
他帶着女人進了一間房,十分鐘後房門再次被推開。
徐清蟬意味不明地揚了揚眉。
這位哥有點虛啊。
李樹帶着那手提箱出來,卻不往舞池那邊走了。
看他離開的神色,這傢伙是要去見什麼人。
穿過走道,進了內部走廊,迂迴的走廊很容易跟丟人。
一個轉角後,李樹消失在視線里。
看着空空的走廊,徐清蟬視線落在一道房門上。
其他房間前的地毯整齊如一,而這間房外的方塊地毯沒擺正,且向外移了些。
有人進了房間,還是快步或跑着進去的。
時機未到,不是抓人的時候,要先查清楚李樹的底細,現在還不能打草驚蛇。
剛想找個藏身之地暗中等待李樹出來,耳尖聽到一陣輕微的聲音,她倏地回頭。
男人帶着審視的目光打量她,幾秒後才勾唇溫笑,「不是說去衛生間,怎麼到這兒來了?」
眼前的女人雖然看不到面部表情,但她剛剛回頭時,眼裏沒藏住的凌厲被他瞧的一清二楚。
那絕不是一個喝醉了酒被他哄過來的女人會有的眼神。
或者說,不是一個普通女人會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