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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馬第三十六章、是臨時工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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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涼州的勢力不可小覷。

    自從永康六年,張軌就任涼州刺史兼護羌校尉以來,內用賢才、整兵事、興文教、課農桑,外御氐、羌、鮮卑,其勢漸盛。而且當時因為關中之亂,大批士人、百姓逃依涼州,也也為這個偏遠地區的開化貢獻了巨大力量。

    隨着西晉的覆滅,東晉鞭長莫及,張氏就此實際上割據涼州,史稱「前涼」政權。到張駿、張重華父子時期,疆域「南逾河、湟,東至秦、隴,西包蔥嶺,北暨居延」,達至極盛,隱然已能與中原政權相爭衡。雖然就目前來說,張氏之勢不出涼州,也還沒能底定西域,但其軍事實力,以及作為支撐的經濟實力,就已然不可小覷了。

    從晉懷帝被困洛陽開始,張氏父子就曾多次遣兵相助,「涼州大馬」名揚天下——一次三五千,就派了不下五次之多,那麼以此類推留鎮的兵數,又該有多少啊?

    是以裴該在中原大定之前,根本就沒有要動涼州的意思。

    而且張氏父子對晉朝又一向恭順,甘為外臣,並無獨立之意。在原本的歷史上,擁戴司馬睿在江南建立東晉的,就有張家一份兒,其後雖然因為路途遙遠而貢賦斷絕,卻長時期奉晉正朔,用建興年號——直到建興四十一年。不過也有一說,從張寔的繼承人張茂開始,他們關起門來,也曾改元建號過,但並無確切的史料可資佐證。

    當然啦,為了生存,張氏也難免跟佔據中原的胡人有所來往,先後向前趙、後趙稱過臣、受過爵,但他們同時也沒有斷絕與東晉的聯絡,可以說是虛與委蛇,兩屬求存,屬於可以諒解之事。

    十六國時期,中原地區被各部外族反覆蹂躪,百姓流離失所,文化和生產都遭到嚴重破壞,唯有前涼張氏,保安生民、推廣教育,對於保留中國文化居功甚偉。裴該之目張氏,有若東漢之竇融,乃是可以引之為臂助的力量,正不必大張撻伐。

    按照歷史慣性,張氏專保涼州,是沒有問鼎中原的野心的,如今裴該打着晉朝的旗號,向他們索要貢賦,乃至借兵從征,都是很方便的事情,就算把後背賣給張氏,他們也不大可能突然發起偷襲。而若揮師往征,不但勞民傷財,牽扯精力,還未必短時間內可以獲勝,即便獲勝,涼州遭受無妄兵燹,事後也不會比張氏統治時期更和平、更繁榮。既然如此,暫時羈縻可也。

    但他確實想見張寔一面,加以安撫,並且提醒他要當心小人為禍。在原本歷史上,也就三年之後,張寔將被部將閻沙、趙仰等人所弒,其弟張茂繼位……但是很可惜,對於閻沙、趙仰這兩個人名,裴該卻實在記不清了……

    所以裴該才提出請張寔來長安覲見,但聽韓璞的口氣,張寔未必敢來。因為裴該終究年紀輕,執政時間也還不長,偏遠之人,怎麼可能了解他的脾性呢?誰知道你會不會想趁此機會扣押張寔,好趁機奪取整個涼州啊?

    因而裴該就建議,說不如這樣吧,我過幾天就啟程北上,前往金城郡治榆中,那裏距離涼州就很近了,請張使君來榆中跟我碰一面吧。

    裴該身為大司馬、大都督,以大就小,近涼州而召張寔,就理論上來說,張寔是不能不來的,否則就有自外於朝廷之意,哪怕裴該以此為藉口發兵討伐,他也無可辯駁。而且這也等於裴該釋放出了一定的誠意,既近涼州,張寔的心會比較踏實一些,不至於再找什麼藉口推諉。

    韓璞、張閬帶着裴該的書信離開冀城,折返涼州。裴該隨即下令,命三郡戎酋也克日齊會榆中,領受朝廷的封賞——來的都是忠臣,有敢不來的,那就又有藉口發兵攻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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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東路軍,進取隴城,陳安攖城而守。胡焱奉命入城去遊說陳安投降,陳安就問:「南陽王何在?」

    胡焱回答說:「已檻送洛陽,候天子裁處。」

    陳安沉吟少頃,問道:「可會殺他麼?」胡焱搖頭表示我不清楚——「司馬保昔在隴上,聽信小人之言,斷絕涼州貢賦,幾使天子蒙塵,其罪滔天,即便百死難贖其辜。然而天子素來仁厚,或釋其命,也未可知。」隨即規勸陳安,反正司馬保不管死不死的,他的勢力都算是完蛋啦,難道將軍你真要一條道走到黑,為他殉死不成嗎?

    陳安長嘆一聲,回答道:「實不相瞞,我前赴上邽,是為殺張春,非敢與大司馬為敵。不料部屬慌亂之下,射傷了甄將軍,大惡大司馬……我若欲逆王師,為南陽王殉死,又何必即時退兵啊?」

    胡焱點頭道:「若非如此,大司馬也不會遣焱再來勸說將軍了。大司馬實有愛才之心,將軍豈無棄暗投明之意啊?」

    陳安想了一想,就說:「既如此,敢請大軍退去,安仍居隴城,為國家護守略陽可也。」

    胡焱當即雙眉一豎,說:「將軍此是何言?!君前從叛賊司馬保,後又屯於上邽城外,退去之前,難道從未兵刃相加於王師嗎?此大罪也!自當俯首而降,親往謁見大司馬請罪,豈有仍守隴城之理?!」

    當時很多地方勢力名為臣從,其實等若割據,往往只要改個旗號,納貢從征,晉朝也好,胡漢也罷,就都捏着鼻子認了——或者還沒空清算你,或者考慮到投入產出比而暫且羈縻。好比原本歷史上的陳安,就自稱秦州刺史,上書依附劉曜,劉曜也沒要他交兵或者謁見。

    倒是隔了一段時間,陳安瞧劉曜之勢頗穩,因而主動請謁,可是正趕上劉曜生病,懶得見他。陳安大怒,心說我這麼勇猛,又為你立了大功,你竟然不見?真的病了嗎?是病得快死了吧!就此掀起反旗。

    然而此番軍發之前,裴該就說過:「陳安於隴上晉戎間頗有威望,不可久置,免其坐大……」在原本歷史上他就趁機拉起十萬大軍來,差點兒沒把劉曜徹底逼出秦州去——「彼若肯降,便命來謁,若不肯謁,不允其降,滅之可也!」

    所以胡焱才當面呵斥,說你不管怎麼說,也是跟王師動過刀兵的,怎麼可能不去大司馬駕前請罪呢?倘若真心歸順,那就親往求謁,否則免談——等着大軍圍城吧!

    陳安猶豫不決——他知道甄隨是裴該愛將,是真怕前次一箭傷了甄隨,那廝若在裴該面前大說自己的壞話,則自己此去晉謁,不是主動把人頭送上門嗎?最終請胡焱於城內暫歇,容他考慮幾天再說。

    胡焱卻不肯留在城內——你是打算把我當人質還是怎麼的——答應給陳安三天時間考慮,然後翩然離城而去。

    陳安還在猶豫不決,突然得着了苻氏氐的求救書信,說是郭默率軍從安定殺來,直入其壘,欲夷其族……

    中壘將軍郭默此前已經交卸了北地太守的職責,專任軍事,屯紮在安定郡內。裴該分大司馬部為三軍,除中軍在京兆外,後軍陶侃駐馮翊,要防胡漢西渡和劉曜南躥,前軍郭默駐安定,目的則是監視草原諸戎。

    不過此番欲圖一舉而定全秦之戰,前軍也受命參與,由郭默親率一萬五千兵馬南下,助攻略陽郡。略陽中北部的氐種甚多,其中勢力最大的,當然就是苻氏了——此前苻洪率部相助攻打彭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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