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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馬第四十七章、虎毒不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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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之腰,先將二人放將下去。

    裴仁父子和芸兒果然都在崖下小舟中,看到裴氏祖孫縋下,一起低聲歡呼起來。裴妃雙腳才一落地,便即一跤坐倒——這一方面是因為心情緊張,同時她終究不年輕啦,抱着個十歲大的孩子攀高就下的,早已精疲力竭,四肢皆軟。

    ——當然啦,十歲大的孩子完全可以自己下來走,但裴氏不放心啊,還是抱在懷裏比較踏實。

    這邊將繩索解開,復收上去,以接徐瑋,裴仁等便跪在舟中,朝着裴氏祖孫喜極而泣。芸兒也忙着分說前情,說我們早就跟洛陽方面有聯繫,您是知道的,因而一早便將消息傳遞去了洛陽,天子震怒,便欲親率大軍來救其姑母,惜為群臣所阻。天子乃命王子賜設謀援救主母,王子賜說動了徐瑋,才與我等合謀,趁亂行事……

    徐瑋當初就曾經反對過蘇峻逼司馬沖稱帝,事後蘇峻倒沒往心裏去,他卻暗自慌張,被迫表面上更顯恭順。只是這些前因後果,終究瞞不過王貢密佈於建康內外的耳目,尤其是徐瑋為了給自己留後路,還特意把裴仁父子等保護了起來。

    王貢既受裴該之命,就琢磨着該怎樣才能救出裴氏祖孫來哪?派人突入行劫,肯定是不靠譜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蘇家軍內部尋找可資利用之人,或威逼,或利誘,預伏棋子,以待合適的時機。於是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和篩選,最終命裴仁秘密地向徐瑋攤了牌。

    徐瑋自然是一口應承,但說時機未到,不可輕動,否則恐怕會傷害到太妃祖孫——我看蘇峻之勢難以久長,且待武昌軍全面逼近建康,他忙於軍務且城內混亂時,咱們才有動手的機會。因而當蘇峻遷裴氏和司馬衝到石頭城,並命蘇逸守備之時,徐瑋就自告奮勇去擔當蘇逸的參謀和副手……

    說話之間,徐瑋及其數名親信也陸續縋下,旋命啟碇開船。

    裴氏問道:「卿欲載我等往何處去?」

    徐瑋回稟:「如臣所言,當恭送太妃與大王北渡,前往洛陽,與天子相見。」

    裴氏微微一皺眉頭,便又問道:「武昌舟師,縱橫於江面之上,我等可能得渡否?」


    徐瑋笑道:「太妃勿憂,於此臣早有謀劃。天色將晚,舟船多數泊繫於港口,王敦但將步軍圍山,正不慮蘇逸自江面逃遁也——難道蘇逸膽敢過江去嗎?」

    話音才落,忽見一條戰船自上游順流而來,疾若奔馬,瞬息便已接近。裴仁等都不禁面色大變,徐瑋卻安然若素,只命人在船桅上系一條白巾,對方見了,便不回顧,欲依前浮水而去。

    ——武昌方面的戰艦,久在白鷺洲周邊逡巡,想要趁機安插一兩枚釘子,賄賂一兩船的水兵,其實難度不大,只要預做謀劃即可。

    然而裴妃卻猛然間站起身來,朝來船高呼道:「我吳興太妃也,且吳興王亦在此,汝等可來迎我!」

    徐瑋見狀,不禁大吃一驚,也不顧禮儀了,急忙拉扯裴妃,連聲道:「太妃何故如此,難道不欲往洛陽去見天子麼?」

    裴妃見對面船上已有動靜,似做轉舵狀——你偷跑一兩名叛賊,只要財帛獻得足夠,我們可以當沒瞧見,放你過去;但僭主祖孫,這是堅決不可能放走的,若得而獻之,大功一件,哪是些許財帛所可交換的啊——便即扭過頭來,態度慈和地對徐瑋說:「我若欲歸洛陽,前日便可謀歸矣,何必待蘇峻之來啊?」

    徐瑋苦笑道:「太妃即不願見天子,亦不關愛自身,豈不念懷中為僭主,若落於王敦之手,豈有倖免之理?」

    裴妃道:「若論僭主,於晉如此,於華又有何異哪?若論其親,晉王為此子生父,豈忍加害?晉王不忍害,王敦又安敢妄為?而華天子與此子無關聯,即一地方守吏,亦可殺而後奏。則我等留諸江東與北向洛陽,何者有望得生啊?」

    徐瑋繼續苦笑:「然臣若歸太妃祖孫,於華為有功,可免死,於晉則未必了……太妃是欲殺我麼?」

    說話間,戰船已到面前,船上將領垂首而問:「果然是吳興王與太妃在舟中麼?」

    裴氏一昂頭,讓對方可以瞧得清楚一些,旋問:「汝等要我死,還是我生?」

    對方急忙回答:「還請太妃與大王登舟,我等護之前往白鷺洲,與晉王相見。」開玩笑,一個是晉王的親生兒子,一個是他叔母,就算是僭主吧,也輪不到我們來殺啊,萬一晉王甚至於王敦都不打算下毒手呢?

    裴氏便道:「此舟中皆救我出來的義士,汝等可放其北歸;若不然,我便抱吳興王投江而死,則晉王必族汝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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