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秋風肆意的吹打校園內來往匆匆地學子們僵得通紅的臉。儘管有點陽光,但寒風吹過依然讓人情不自禁把頭埋得很低。
回到宿舍,我一骨碌鑽進被子裏,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等到重新感受到一絲暖意後才敢露出一點縫隙讓空氣得以在被子裏流通。
想起明溪,似乎幾日沒見到她上線了,心裏空落落的,感覺整個人變得極為陌生。
他們學校和我們學校不同,她是職業學校的,而我是讀高中。她比我們少上一天,星期五就放假了,而我們卻要星期六才放假。
星期六那天,天氣晴朗。有點風,風吹着的時候依然有着些許涼意。學校里除了我們學校的學生以外,職校沒回家的學生也出來曬曬太陽。
「在嗎?」我看到她灰色的頭像終於亮起來了。
「嗯嗯。在的。」
「在幹嘛?」
「在教室咯。」
「我要回家了,你不來送送我麼?」
「是嘛麼!你在哪裏?」
「我在我們宿舍取水這裏等你。」我關掉流量,提上事先收拾好的行裝,心裏像抹了蜜一樣。
萬濤見我笑得很開心,問:「宏宇啊,你這是撿到錢了不是?」
我白了他一眼,「這比撿到錢都高興。我要回家了,她來送我,你說我高興不高興?」
「誰?」
「她咯!在乒乓球室見的那個職校的女生咯,還有印象沒有?」
「有那麼一點點印象。」萬濤摸了摸頭,從抽屜里拿出梳子整理了一下髮型,說:「今天陽哥生日,你不去嗎?」
聽到今天是高陽的生日,我的神色瞬間暗淡了幾分回家的欲望也沒有那麼強烈了。高陽是我的好哥們兼同桌,為人處世方面是我們這一幫兄弟拍馬不及的人。只是家裏的事也同樣不可忽略,我的心中矛盾到了極點。
最後,我還是選擇了回家。
「我給我陽哥說過了的,我家裏有事。」
「哦!」我聽得出來,萬濤心情有些沮喪。
「那你注意安全,有事打電話。」每每聽到這樣的話,總感覺心裏暖暖的。這也許就是兄弟之間的感情吧。
告別萬濤後,我帶着有些難過的心情向約定地點走去。到的時候,她還沒有來。我估計她一直在她們教學樓四樓的某個角落盯着我們宿舍前的取水點,直到看到我她才下來的。
她來了。
她的身材纖瘦,多而柔順的秀髮有規律的束在一起,那張毫無瑕疵的臉上,有一雙聰穎的、帶着幾分直率,又帶着幾分倔強的眼睛恰如其分的佈置在俏挺的鼻樑兩側,紅潤的雙唇散發着另類的誘惑。
今天,她穿上一件牛仔衣搭配一條牛仔褲,腳上一雙黑色布鞋,給人一種清純的親切感。她的身上散發着一種獨特的味道,仿佛來自彼岸的天使。
「走吧!」
明溪的嘴角微微上揚。帶有一種極具誘惑的笑聲再次將我挑下馬。
見到明溪的時候,我的心跳加快,話語也有些不清。隨着走出學校的大門,站在馬路邊開始了漫長的等待,我的心才歸於平靜。
「你喜歡紅色?」我問。
明溪點了點頭。
「我想喜歡紅色的女孩一般都是熱情、奔放的。」我看了看她,臉上浮起一抹笑容。她的目光和我相遇,四目相對。她馬上調轉目光,呵呵一笑,「你沒發現我很好動嗎?」
我尷尬地摸了摸頭,「沒有發現哎!」
「呃,你沒有發現我一開始就在動嗎?」
我仔細回想了一會兒,這才想起,她沒停留一次都是在來回走動。
明溪看到我窘迫的樣子,她覺得很好笑。
「你不是答應要來看我比賽的嗎?」我連忙轉移話題。
「對呀,你比賽結束了?」她問。
我微笑着朝她點了點頭。
「賽是比了,但我卻敗得一塌塗地。」我有些失落,忽然有種想要哭泣的感覺。
「輸了嗎?」感受到我的悲傷,她不再微笑。
「嗯。我們比賽的時候是我和我兄弟高陽獨自走上運動場,親身譜寫一曲英雄的悲歌。」
明溪驚訝地望着我,問:「那你們班的人呢?」
「我們班人?沒有。」我苦笑一聲,又接着說:「我們兩人參與八百米跑,什麼也沒有。拉拉隊、後勤都是夢想咯。」
「怎麼會?一個也沒有?」
「沒有,一切只能靠我們自己。比賽完,別的班級運動員有人助跑,有人在終點準備扶他,有人給他送水,還有人給他松松肌肉。而我們班只有我們兩個,沒有人扶,所以我們堅強,我和我兄弟高陽咬緊牙關堅持跑完八百米然後沒入人潮里……」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
「算了,都過去了。」我一點兒也不想提起這次運動會。
「你們比賽的時候我們正在上課,沒能來為你吶喊助威,真的對不起。」明溪眼神里神色暗淡,聲音有些哽咽。
我感覺到氣氛不對,我連忙停止了這個話題,看了看表,報怨一聲,「這車怎麼還不來?都害你陪我等了半個多小時了。」
明溪也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說:「沒有啊,還沒到半個小時呢!」
「也差不多了。」
我在心裏暗自着急。在此之前,我有事先給鄉下的母親通過電話,告訴她我今天要回家。我聽得出來,母親聽到我要回來的消息很是高興,我並不想傷她的心。
仔細算來我和母親最後一次見面是在三個星期以前的家長會上見過一次。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還有些溫暖的陽光早已落入地平線,月亮不知何時已懸掛在天邊。城市的路燈已經發出弱弱的光了。
正當我欲轉身回宿舍的時候,最後一班車出現在路上。我招了招手,對明溪說:「你回去吧,車來了。」
明溪親自送我上車,我急匆匆地告別她,坐上了最後一班車踏上了回家的路。
疾馳的車子帶走了我所有的念想,離別的愁緒使我有些恍惚。卑微的眼淚奪眶而出,不過被我悄悄抹去了。我拿出手機,看着她灰色的頭像,心中空落落的。
「你先回宿舍,我回家了,等我回來請你吃飯。」同一條信息我分為兩種不同的方式發給她。
車子到半路的時候,竟然堵車了。駕駛員本想走老路,但是到老路的時候發現老路同樣堵着的,他只好回來。
「握草,今天特麼遇到了鬼了不是?」我在心裏暗罵一聲。拿出手機看看她有沒有回我,結果沒有我又趴在座位上小憩一會兒。後來,我才知道。我回家的路上發生了一場車禍,一輛轎車奪去了一個兩三歲年輕的生命。那路上殷紅的鮮血如今依然歷歷在目。
過了案發現場,我長舒了一口氣,暗自下定決心以後不要亂說話了,回到家一定要在外面多逗留一會兒,最好是能給明溪打個電話。
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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