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一輛樸素的青蓬馬車停在了姜羲的院子前。筆神閣 bishenge.com
姜羲知道這馬車是為了掩人耳目,病懨懨地爬上了馬車,隨意跟葉諍楚稷見過禮後,找了個角落窩好。計星則落在後面,跟另外兩個侍衛一起騎馬。
「你病了?」葉諍遲疑地掃視姜羲一看就是大病初癒的臉色,「要不然,今天你就不必跟我們去了。」
姜羲擺擺手:「多謝四皇子關心,我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不過,萬一待會兒遇到危險的話……」
楚稷倏地出聲:「不會有危險的。」
姜羲若有若無地掃了楚稷一眼。
葉諍直接把疑惑問出口:「我們還沒去呢,怎麼就輕易篤定了?萬事不好說。」
楚稷懶得解釋,一副信就信,不信就算的態度。
葉諍當然信,他也就是隨便說說。
事實他心裏比誰都清楚,雖然阿稷整日懶散沒什麼精神,但真論聰慧,比他高出不知道多少。
「好,聽你的。」葉諍作出了明智選擇。
去的路上,葉諍言簡意賅地跟姜羲說了一下調查出來的九江村內容。
他手下的人做事很細緻,從縣誌書籍到街巷傳聞,有關九江村的所有內容,不論真假,全部收集整理好擺在葉諍桌案上。
葉諍從中挑了一些他覺得比較靠譜的傳聞,講給姜羲聽。
順便也想聽聽姜羲的意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點頭緒。
姜羲強打起精神,聚精會神地聽了一遍,也如葉諍一樣,沒發現任何端倪。
「看來只有親自去了九江村,才有可能揭開其中的秘密了。」葉諍惋惜道。
姜羲勸他:「如果這九江村真的藏着什麼東西,那幕後的人必然不會讓真正的傳聞流出來,打聽不到也是應該的。」
「只能這樣想了。」
二人正說話間,馬車突然停下來。
車夫的聲音隔着厚厚帘子傳進來:
「到了。」
葉諍應了一聲,便讓姜羲先下馬車。
姜羲有些吃力地從馬車上跳下,卻看見外面是一片荒涼山林,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只有面前一座破落的教觀。
「這裏是九江村?」姜羲生出懷疑。
隨後下了馬車的葉諍笑了:「怎麼會。我擔心這一路過來有人追蹤,特意使的障眼法而已。」
姜羲哦了一聲表示明白。
「那我們現在這座教觀歇歇腳吧,等會兒會有另外一輛馬車過來接我們。」
葉諍說完,率先進了教觀。
他那個沉默寡言到幾乎沒有存在感的侍衛木言緊隨其後,楚稷帶着那位叫蒼朮的侍衛也進去了,姜羲環顧了一下四周,準備也帶着計星跟進去。
走到教觀門口時,計星的腳步卻硬生生停住了。
「怎麼了?」姜羲困惑回頭。
計星放慢呼吸,厭惡地往頭頂那個磨損得已經看不清楚原來字樣的教觀匾額瞪了一眼,忽的提氣腳尖一點,縱身躍起老高,一把從匾額後——扯出一條顏色蒼翠的毒蛇來!
「怎麼會有蛇?」
計星搖搖頭表示不知,把蛇盤成一團抓在手裏,隨手丟了出去。
姜羲沒想到計星還會有這樣一面,竟然輕而易舉地將那條毒蛇放生了。
姜羲嘴角舒展開笑意,也帶着計星踏入這教觀。
許是這教觀位於深山,來往信徒不多,再加上這座教觀原本就破破爛爛的,便在某一日被觀主遺棄了,經歷了日曬風吹,沒有修繕維護的教觀逐漸在這偏僻的深山中腐朽無人知。
偶爾成為一些過路人的駐足之地,所以教觀裏面還有過去生火睡覺的痕跡。
姜羲進去是,葉諍楚稷的兩個侍衛已經先將教觀的每一個角落都搜了一遍,確保沒有危險,才抱出一堆東西開始佈置。
尤其是楚稷那個叫蒼朮的侍衛,看着不聲不吭,手腳竟意外的麻利,也不知從哪兒翻出來的那麼多東西,短短時間就把髒亂的教觀一角收拾得乾淨整潔。
姜羲甚至看到他在一個小巧玲瓏的香爐丟下一顆的香丸。
葉諍與楚稷都是習以為常的樣子,在葉諍在教觀內來回踱步的時候,楚稷已經找好舒服的位置,愜意靠着喝茶了。
姜羲在心裏嘖嘖兩聲後,抬頭看見高大的陌生神像。
姜羲小聲問計星:
「這就是那個什麼長生教供奉的神?」
「嗯,他們說那是蒼天的化身。」
姜羲的嘴角悄無聲息地耷拉一下。
她來到大雲後發現,這個世界百姓普遍信奉長生教。
包括原身姜元娘被送去的那個教觀,也是長生教的女觀。
就連這荒不見人煙的深山也修有長生教的教觀,足以見得長生教在大雲是怎樣的遍地開花。
聽說長生教修的是長生功,練的是長生教,信奉樂善好施,在百姓中多有名望。乃至於許多貧困人家,都以家中孩子能被選中進入長生教成為弟子為榮。
姜羲也是偶然之下,聽阿福提過幾句,對其不甚了解。
「你也信蒼天嗎?」姜羲問他。
計星搖頭,雙眸誠摯不似撒謊。
「那你信什麼?」
「你。」
姜羲愕然無言。
「信你。」計星生怕她沒聽見,認真重複了一遍,漆黑眼眸寫滿了虔誠,唯一倒映的便是姜羲的身影。
就連姜羲也懷疑不了,只能相信她就是計星唯一的信仰。
只是此事讓姜羲太意外了,她不得不開始深思起計星的來歷。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這個少年從第一次見到她開始,就展現出不同尋常的一面,主動跟隨她不說,還奉上了絕對的忠心與赤誠。
是恩情嗎?不至於。
是緣分嗎?不可能。
那是——為什麼?
「姜九。」葉諍親切的聲音把姜羲拉回了這個現實的破落教觀。
姜羲只得朝葉諍走去。
葉諍在楚稷旁坐下,雖不如喝茶的楚稷般悠閒自得,但神情看上去也是十分的愉悅,不禁讓姜羲生出一種其實他們是來踏春的錯覺。
「四皇子。」姜羲頷首,也在葉諍另一側落座。
「馬車大概還有半個時辰才會到。」葉諍說了,又主動向姜羲表達友善,「此行真是麻煩你了,拖着還在病中的身體,還要跟我們跑這樣一趟。」
「應該的。」姜羲唇邊笑容的弧度,唯能用恰到好處來形容。
「畢竟此行隱藏着不知道多少危險,膽敢對監察御史下手的,必然是惡貫滿盈的暴徒。」葉諍一臉憂心忡忡。
姜羲卻毫不擔心:「對我來說,與其被動承受危險,不如主動尋求真相。」
「哦?你這話倒是與阿稷說得並無二致。」葉諍挑眉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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