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九城的春風如情婦的手,輕輕撫摸着陳松的面容。
雖然他連個正牌女友都沒有,但這不妨礙他在享受風吹的時候產生纏綿的幻想。
路況平整,山地摩托跑的很快,就像一匹撒歡的野馬。
陳松猛擰油門把手開往城池,在路上看到有三三兩兩的老百姓快步行駛。
摩托聲的異響機動了前方的幾個人,他們迷茫的回頭看來,看到摩托車上的陳松後臉色大變,互相攙扶着趕緊往前跑。
他們跑的再快能比得上摩托車?兩條腿終究比不上兩個輪。
山地摩托轟轟轟的追上這一行五人,五個人驚恐的回頭看到摩托車追來後索性不跑了,紛紛跪在地上磕頭:「仙尊饒命、仙尊饒命!」
陳松暗暗警惕,這些人為什麼害怕自己?
他停下摩托車喝問道:「你等何人?做了什麼虧心事?怎麼見了我心虛成這樣?」
「敬請仙尊知悉,我等五人都是達彌寨百姓,平生老老實實過活,從不敢做虧心事啊。」
陳松狐疑的問道:「那你們見了我跑什麼?」
「起初小人們未曾發現仙尊,只看見了一個人頭掛在您這、您這法寶上,還以為是碰上了妖獸鬼怪,心裏害怕才跑的。」
「請仙尊贖罪,我等賤民從沒見過您這般法寶,頭次見到心裏害怕。」
「聽都沒聽過……」
陳松翻白眼,原來自己誤會了。
他重新啟動摩托車道:「那各位不要慌張,本道去也。」
油門一擰,摩托車飛奔而去。
後面塵土飛揚,如同土龍。
這次進六九城的路跟以前幾次不同,路上不再荒涼冷清,許多百姓拖家帶口的趕往城池。
被嚇到的可不止他碰上的那第一波人,後面摩托車就跟個災星似的,開到哪裏把恐慌帶到哪裏。
有人嚇得一邊逃命一邊慘叫:「妖獸來啦、有妖獸來啦,趕緊逃命哇!」
起初陳松會解釋安撫一下人心,後面他發現這沒有必要,他只要開着摩托車趕緊走人就行,沒了摩托車這根攪屎棍,道路上自動會恢復平靜。
可隨着摩托車一路前行,百姓們一路驚慌的喊叫,正所謂三人成虎,最終這官路上迅速的出現了一條謠傳:
荒人來了!
起初有人喊妖獸來了快逃命,後來又有人喊妖人來了快逃命,最後就是荒人來了快逃命。
陳松一看這樣不行,有老百姓為了防止兒女落到荒人手中,聽說荒人來了竟然在驚恐之下要手刃自家兒女,口中說的是『死在爹的手裏也比給荒人做口糧要好』之類的話。
這把他嚇了一跳,只能救人後開光門把摩托車給送了回去,跟百姓一樣開11路往六九城趕去。
流言比人走路的速度快許多,等他到了六九城後發現城池大變樣:城門緊閉,高聳的城牆上擠滿了兵丁,許多未能及時進城的百姓擠在門口嚎啕慘叫。
城頭一員大將在扯着嗓門吼叫:「荒人大軍已至,爾等還不趕緊逃命去也?留在城口所為何圖?!」
陳松十分鬱悶,尼瑪難怪國家那麼痛恨造謠傳謠者,這東西威力太大了。
而且正所謂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他現在要闢謠都沒得辟,城內城外人荒馬亂、人哭鬼嚎,哪有人聽他說話?
等到堵城門的百姓散開,氣氛稍微不那麼慌亂了,他便跑去門口努力喊了起來:「城上的軍爺聽我說,沒有荒人,大傢伙不要怕,把城門打開吧,沒有什麼荒人……」
「這人定是荒人的探子,他想來詐開我們城門,弓箭手,給我嫩死他!」
算陳松跑得快,牆頭射出來十幾支利箭,他稍微跑慢點就得變成刺蝟了。
這招不好使,陳松換了一招。
修道者在九洲擁有無上地位,他便裝模作樣的擺了個架勢走上前去喊道:「軍爺聽我說,你們聽我說,我乃一名修道者,無量道尊……」
「這人定是荒人的探子,他是個狗基巴的修道者,弓箭手!」
嗖嗖嗖,又是十多支利箭飛下來。
陳松沒轍了,他在遠處竭盡全力的吼道:「我他麼真是個修道者,瑪戈璧的別喊弓箭手,草!我走我走我走!」
他無可奈何的遠離了城牆,看到有幾個人聚集在一起便走了過去。
這些人見他走來頓時臉色大變,紛紛轉身逃跑。
陳鬆氣的直跺腳:「日裏媽老子真是個修道者,不是什麼荒人的探子!」
有人壯着膽子道:「你才不是修道的仙人,仙人哪有稱呼兵將叫做軍爺的?」
陳松一怔,猛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那他們一般怎麼稱呼兵將們?」
「心情好的時候是凡夫俗子,心情不好的時候是該沒腦殼的。」
陳松明白了,自己展示出來的謙遜被當做了異常。
他不想耗在城外,於是便想在奮鬥一把。
這次他先在一群百姓跟前開光門離開,回到莊園後把一個電動擴音喇叭給拿了過來。
當他拿着喇叭回來,先前畏懼的看着他的老百姓們臉上露出或驚異、或猶疑的表情,有人看着他手裏的電動喇叭道:「他莫非真是仙人?」
「眨眼之間手裏出現了個玩意兒啊不,法寶,這或許當真是仙人。」
「管他是不是仙人,小心為上啊仙尊在上,小人孔八斤見過仙尊。」
陳松揮手做了個免禮的姿勢,他打開擴音喇叭對着城牆又喊了起來:「喂,你們聽好了,我乃是虎浮群山散修神松道士,日裏媽的怎麼又舉起弓箭來了?」
「你說你是修道士你就是嗎?」城頭有人扯着嗓子吼道。
陳松怒道:「日裏媽你個沒腦殼的死鬼……」
這稱呼說出來他覺得不大對勁,不像是罵人像是罵俏,打情罵俏。
他咳嗽了兩聲又繼續說道:「你眼睛瞎了嗎?耳朵聾了嗎?看不見我手裏這法寶嗎?我這法寶能傳音千息之地,我能驅動法寶不是修道士是什麼?」
城牆上有將士說道:「這真是一位修道士,咱們隔着這麼遠呢,他的聲音卻清晰可聽,顯然不是凡夫俗子。」
陳松繼續說道:「你們給我聽好了,是不是有一位名叫宮無病的城門協辦守備?讓他出來,他能證實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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