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搖搖晃晃下地走路時,西涼興元陛下誕下一女的消息傳至大周,據說,小公主剛滿三個月便被封為萬聖公主,頗受女帝喜愛。
永昌帝聽了別提有多激動,若非群臣攔着,定然親自出使西涼恭賀,雖然最後沒去成,他與西涼女帝的桃色傳聞漸漸透明……一個帝王,想不顧一切的去給一位女帝親自慶賀,若說那孩子和他沒什麼關係,傻子都不信。
永昌帝此行受阻,心中萬般不甘,無奈之下只好命人裝備賀禮,以隨大周使團一起入西涼。
他就這麼準備啊,準備啊,一不留神竟將自己的小金庫掏去一半!
若非劉芳春提醒,他定然將自己的小金庫全部裝車才作罷。
於是,大周使團尚未離京,西涼萬聖公主乃他們大周陛下親女的消息已經刮遍大街小巷。
周和曦聽聞,直言腦門疼,連忙尋了個藉口命瑪瑙回宜安侯府一趟,先觀察觀察老爹的反應再說。
誰知瑪瑙回來稟道:「侯爺正在院子裏給小公子堆雪人,樂的跟一朵花兒似的,絲毫不見傷感之色。」
周和曦納罕,「他是不是沒聽說啊?」
「並不是,奴婢去跟老夫人請安時,她老人家正在與繼夫人商量給西涼興元陛下送什麼賀禮的事兒。」
周和曦聞言,哭笑不得,看來,全程只有自己在瞎操心,父親他,真真正正的放下了……又或者,真真正正的接受了,既如此,她也該撂開,再不問這事。
「走,咱也去院子裏堆雪人。」周和曦心情極好,拉着瑪瑙要外出,恰在這時,帘子被挑起,蕭禹披着灰狐大氅進來。
丫鬟們趕緊湊前伺候,只聽蕭禹對瑪瑙道:「你先下去歇着,我與王妃有話說。」
瑪瑙遂恭敬退下。
「究竟什麼事?神神秘秘的……」
「今早李韌告訴我,瑪瑙有身孕了,想求個恩典讓瑪瑙回家養胎,待生下孩子再過來伺候。」
周和曦又驚又喜,半晌才笑道:「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太好了……我這就着人安排,下個月金玲就要嫁了,金釵、金環她們也到了出閣的年紀,看來府里要再添置幾個人手免得到時候忙不過來。「
「嗯,這些都是小事,回頭讓大管家去辦就好。」蕭禹摟住她,照着她額頭啄了一口。
周和曦察覺出蕭禹的情緒有些低落,鼻子一酸道:「也不知老天何時開眼,賜給我一個孩子……」
說起來真夠令人無語的,她的母親與繼母一個比一個能生,倒是她,年紀輕輕的從年頭盼到年尾,卻一點消息都沒。如今,才成親半年的瑪瑙都有了好消息……她自然高興,可高興的同時,若說一點不失落,假的。
「瞧你,又來了,咱們兩個身體康健,年華正好,只要緣分到了孩子說來就來……」
「你總說緣分緣分,何時才能來?」
蕭禹瞧她那模樣,是真急了,連忙轉移話題道:「清慧要回來了。」
周和曦:「……」
「真的?」
「瞧,這是她的來信。」
周和曦迫不及待的將書信打開,一字不落的看完,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她終於肯回來了。」心中立刻將生孩子的事拋到腦後,一心一意思量起清惠郡主歸京之事。
蕭禹的臉色卻越發凝重,「此次若非含章苦勸,她絕不會答應回來,老大不小了,總這樣在外面漂着像什麼樣子。」
周和曦心知,在蕭禹眼中,清慧如親女一般,而她,與清慧交好多年,如今又成了清慧的小舅母,心中焦灼並不遜於蕭禹。夫婦二人相對而坐,沉默半晌,周和曦忽然起身道:「得想個法子做個了斷,成就成,不成的話……也得有個說法。」
「曦兒你……」
「我的意思是,君牧未娶,清慧未嫁,倆人心中都記掛着彼此,如何不能成其好事?就算倆人之間曾經隔着千山萬水,可莫夫人的死乃隆玉公主手筆,細細說起來,清慧為此付出代價難道還不夠?「
「……」蕭禹若有所思,半晌點點頭贊同道:「是該做個了斷。」
……
又是一年陽春三月,劉含章與清惠郡主入了京,周和曦、蕭禹一早便在城門口等待。
兩年沒見,清惠郡主舉止形態越發仙風道骨,劉含章一如既往的灑脫倜儻。兄妹二人下了馬車,疾步行至蕭禹夫婦面前行了個大禮,「勞舅舅、舅母大駕親迎,含章、沁緣惶恐。」
「好了,回家吧。」蕭禹親自將兄妹二人扶起,又問劉含章騎馬或者坐車,劉含章這才意識到舅舅是要大張旗鼓的迎他們兄妹入府,為的是在世人面前替他們這對已經無父無母無兄的人撐腰。
未等劉含章做出選擇,蕭禹便將一匹棕毛大馬牽來給他,「坐了一路馬車,還是騎馬吧。」
說話間,周和曦已經緊緊握住清惠郡主的手走向寬敞高大的馬車。想要回晟王府,勢必要經過曾經的隆玉公主府,除非刻意繞路,然而蕭禹並未這樣做,因此,當一行人行至大門緊閉的隆玉公主府時,不由自主停下。
門上匾額早不見,無人清掃之故,大門與柱子落了一層厚厚的灰,蕭條斑駁之色,門可羅雀之感再也沒有當初繁花似錦,車水馬龍的影子,劉含章伏在門口狠狠哭了一場才罷。
當初,母親與父親出事時,他尚在外雲遊,待消息到他手裏,父母皆已伏法……再後來,舅舅遞來消息,清慧突然離家出走,命他立刻放下行程尋找小妹,這一找便是兩年,他和清慧在兩個月前才重逢。
雖四下無人,此地卻不宜久留,劉含章心知此理並未多作耽擱,擦乾眼淚便上馬繼續前行,路上,他向舅舅打聽大哥劉鴻泰離世經過,聽聞大哥服了劇毒追隨母親而去,即便北冥老神醫出手也無力回天,不免又灑了一場熱淚。
「但凡你大哥有一絲求生意識,都不可能喪命,可惜,他追隨你母心切。」蕭禹說完,重重嘆了口氣。
劉含章連連點頭,直說明白,他都明白的。
大哥自幼和母親親近,隨着年齡增長,越發唯母親馬首是瞻,這些年,在母親的教唆下更是做了諸多錯事,母親離世,他再沒了精神寄託,又豈肯苟活於世?
儘管陛下開恩,不殃及隆玉公主子女,可大哥他,到底不能像他與清慧這般活的乾脆利落。
劉含章與蕭禹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落入周和曦、清惠郡主的耳中,周和曦內心唏噓不已,清惠郡主卻和從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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