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石屋前,聲音靜默了片刻。直到站在左側的少年,一把奪過了少女手中的報紙,拿到面前仔細地又審閱了一遍之後,才用手推了推身邊的另一個少年,出聲說道。
「約克,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我剛剛也看到了,這根不需要猜好嗎,白痴約爾。」名叫約克的少年神情不奈地回了一句,接着,他便也湊到了自己的雙胞胎兄弟身邊,搶奪起了報紙。
「讓開一點,我看不到了,後面說了什麼,這條行星帶在那裏,距離我們的星球有多遠?」
「我在看,我正在看。」約爾一邊說着,一邊將報紙的半邊遞給了約克,這樣兩人就可以一起拿着報紙了。
看着少年們聚精會神的模樣,站在他們身前的少女笑了一下。
「嘿,我說,不如我們去你們的基地里慢慢看吧。」
「我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約克。」站在左側的少年想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
「我已經有六個小時沒有見過我們的大傢伙了,我現在只想摸着它的金屬外殼,告訴它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該死,能不要說得這麼噁心嗎,不過我們現在也確實得加快一些進度了,快來吧,說不定路上還能抓幾條雪地蠕蟲當早餐呢。」
「呃,我們能不吃那東西了嗎,我帶了肉乾。」看着右側的少年轉身離去,聽到了雪地蠕蟲這幾個字眼的女孩,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臉色難看地說道。
「那東西的蛋白質可是普通肉類的三倍。」正在走遠的約克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
而約爾呢,則是悄悄地湊到了女孩的身邊,小聲地問道。
「肉乾能分我一片嗎?」
「約爾!」不遠處隨即傳來了約克嚴厲的叫喚聲,嚇得約爾只得趕忙跟了上去。
說來也奇怪,他明明身為哥哥,卻總是不自覺地去聽弟弟的話。
不過這應該也沒有什麼不對,我只是在按照父親的要求照顧約克而已。
跑在路上,約爾如此想着,拿着手裏的報紙,看着不遠處約克的背影,又回頭看了看正在追來的女孩,只覺得今天陽光倒是挺溫暖的,曬得人格外的舒服。
······
柳原在補充了一輪新的物資以後,就與艾爾一起離開了中央第十號溫室。
德羅索留下來的稀有礦石已經不多了,這讓柳原又開始思量起了受理委託的事宜。不然再過一個溫室,她恐怕就要連艾爾的日用氧氣都買不起了。
柳原自己當然是不需要吸氧的,只有偶爾裝裝樣子的時候,才會吸上那麼一兩口。
關於這點艾爾也知道,甚至對此並不感到奇怪。因為冰原上的氧氣雖然稀薄,但也總有那麼一部分人可以適應得過來。(就像是有些人會有很嚴重的高原反應,但有些人卻不會有太大的感覺一樣。)
這種事,還是要看每個人的身體素質的。
因為已經沒有了職業的僱傭者徽章,所以柳原也沒去專業的委託機構處接取任務,只是想着,看看能不能在路上找到什麼工作。
於是,這段充滿了不確定性的旅行,就在這樣充滿了不確定性的打算中繼續進行着。
臨近夜晚的時候,柳原就會停車休息,最近她又養成了收聽廣播的習慣,而那個名叫阿茲托德的老人的名字,也總是會出現在廣播之中。
必須承認的是中央冰原的廣播信號很好,不像是西部冰原那樣,聽起廣播來總是磕磕絆絆的。
柳原會一邊寫着自己的筆記,一邊收聽廣播中的資訊。而每每聽到阿茲托德的消息時,她都會停下筆來,靜靜地聽完。
艾爾不明白那個獨自居住在觀測站里的老人,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有名,只知道他應該是在做着一件很有意義的事。
可柳原對此表達的看法卻是。
「不,他只是在做着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而已。」
艾爾對此顯然不是很能夠理解,她只是聽着廣播裏略帶興奮的聲音,茫然地想到。
給人們希望,也是毫無意義的嗎?
這個並不成熟的女孩,似乎是已經開始思考起了這個時代最難解答的問題。
她會有答案嗎,在她經歷了種種之後。
對此,或許也就只有時間能夠為之說明了吧。
那一天的晚上,月光皎潔,可照在雪地上,卻莫名顯得有些過於蒼白。
柳原聽完了廣播,靠坐在駕駛座里,默默地拿着筆,在筆記本中寫下了這樣的一段話。
「若是虛假的希望破滅了,它會帶來什麼呢,我親愛的故鄉,你是否也已經只是我的幻想?」
「啪。」緩緩地給自己點上了一支香煙,柳原才發現,那一盒香煙已經被她抽完了。
隨手把煙盒重新塞進了口袋裏,柳原懶散地將雙腳翹在了方向盤上,一邊抽着煙,一邊輕輕地哼起了歌。
依舊是那首在水一方,這是她父母最喜歡的一首歌,小時候家裏常放,聽着聽着,她也就記住了。以至於直到現在,都會在不經意間哼起。
如果時間能夠永遠的定格在那一年的午後,如果,我可以永遠地依偎在你們的身旁。
我想你們了,爸,媽······
我想家了,我真的好想······
可是我還能夠再找到回去的路嗎?
我還記得路口有兩顆老樹,你們還會站在那裏等我嗎?
爸的自行車換了嗎,媽的身體怎麼樣?
致我冰封的故鄉,你是否,已經只是我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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