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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星淵【結局之一】:靈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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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澳茲聆聽着西弗斯頓的言辭,對方說的單詞如同流水一般從耳朵中穿過,但卻沒有留下一絲痕跡,他的心神早已轉移在眼前的世界,幽藍的雙眼死死盯着系統面板上的信息。

    【玩家】普萊爾的親自致信,顯然是有備而來。

    從措辭來看,他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只是發現了數據變動,臨場發揮,試圖挽回最後的餘地。

    普萊爾很少會親自下場,作為遊戲製作人和運營團隊的一員,沒有過多的干預遊戲進程,其實他做的已經很好了,說明他非常有職業操守——也有可能,是因為他作為【玩家】所必需的品質之一,就是這樣。

    不是誰都能成為隱秘的一員的,不同的職業必需具備匹配的品質才行。

    就比如他身上掛着的【鐵匠】,它所必需的品質名為『堅定』,只有不論何時、不論對錯、不論任何外界輿論,都不可違背自己的初心之人,才能具備鍛造神兵利器,為社會盡忠盡職的鐵匠資格。

    對於【玩家】來說,它的品質卻並不是『歡愉』、『享受』這種,而是『體驗』,全心身投入每一項遊戲娛樂,競技比賽之中,竭盡全力,靜靜體會,不留遺憾。

    隱秘側的晉升,並不是星淵側這般內卷、競爭的升級制度,而是重在感悟和改造自身。

    這可能跟地球人的文化有關係,相比於只知道階級躍遷,為了成為神靈不惜一切代價的星淵,地球人更注重個人對家庭、民族、社會、國家、人類命運共同體的貢獻。

    但,正因如此,能夠讓【玩家】甘願違背自己的職業品質,也要下場勸說李澳茲,足以說明事態的嚴重性。

    【玩家】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一切,李澳茲通過對【隱秘社會】的了解,也知道【玩家】不會告密。

    即便【玩家】目睹了利奧茲殺死並奪舍【星淵之種】西德斯,沒有吭聲,看到他跟漚深等神靈武士締結盟約,也沒有報告萊安定,哪怕李澳茲親手獻祭了奧修利亞帝國用來挑起隱秘和星淵的矛盾,這已經嚴重干涉了【玩家】的遊戲設計,但他還是忍耐了下來。

    直到他發現,李澳茲找到了西弗斯頓,特別是找到了蘭德·洛德後,他再也無法緘默無聲地等待下去了。

    【說了那麼多……[玩家]普萊爾和西弗斯頓已經在我到來前就完成了交流。不論我怎麼做,他都有了應對措施。】

    普萊爾並不是單純示弱,儘管他的措辭看起來好像很可憐,好像已經沒有任何手段阻止李澳茲了一樣。

    但就是因為他這樣的態度,反而引起了李澳茲的懷疑:

    【我還沒有表態,他怎麼就能肯定,我會殺掉蘭德·洛德呢?】

    他並不清楚【玩家】的具體權柄能力,只知道是跟遊戲、規則之類操縱把戲,這種職業在隱秘的社會體系裏屬於正面戰鬥力不強,但在幕後搗亂特別噁心人的類型。

    不排除【玩家】可能擁有哲學王那種可怕的計算力,或者類似熵君的推演能力,畢竟遊戲玩家是個多義詞,可以同時指運動員、娛樂愛好者和電子遊戲玩家。

    這一點對於【鐵匠】來說就有點吃虧了,他的能力僅限於操控金屬、合金、熱能、電磁和鍛造。

    李澳茲並沒有去考慮普萊爾的能力,實際上走到這一步,對方已經給足了他面子。

    『卸甲歸田吧,李澳茲,星淵沒有給你的補償,我來給你。你不就是想要個公正的待遇,一個態度嗎?』

    『萊安定早晚要垮了,把蘭德·洛德推上去,你才能從這場政治鬥爭中脫身,反正你本來就不是星淵政治圈子裏的參與者。你就算走到今天,對於源淵來說,伱也就是個軍閥,你從未被認可過,既然如此,為何還要跟這些瞧不起你的源淵佬混呢?』

    『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

    站在李澳茲的角度也很好理解。

    對於一個地球人來說,普萊爾可以說,已經仁至義盡。

    他在儘可能地保持着他的原則的同時,也在照顧星淵的局勢,並決定親自安撫李澳茲。

    即便是站在一個遊戲npc的角度來說,遊戲的設計已經下場告知,給你寫了最好的結局,你可以再也不用被人操控命運,被時代的洪流裹挾着走,以後只要安安生生過一輩子,看着那些玩家們折騰就行了。


    這不亞於造物主親臨人間,許諾你榮華富貴。

    難道,這不好嗎?

    李澳茲站立在眾人面前,單手按壓在腰間的劍柄上,目光低垂。

    他陷入了一陣強烈的思想鬥爭。

    為什麼要這樣?

    李澳茲可以確定,他跟【玩家】普萊爾沒有任何交集,就算對方觀察自己很久了,那也不可能清楚地認定,他一定會殺掉蘭德·洛德。

    何況,他完全沒有想過殺害這傢伙。

    說到底,他跟蘭德·洛德似乎也沒有什麼生死之仇,先不說對方已經幹了幾十年的苦刑,自己也深刻檢討懺悔,在西弗斯頓的手下勞動改造,重新做人了。

    如果是因為過去殺人、尋釁滋事或者欺男霸女的行為,那他李澳茲不分青紅皂白,只為了目的就屠戮的生命,足夠下一百萬次地獄了——如果星淵有這玩意兒的話。

    但,普萊爾他就是肯定了這一點。

    與其說他是在勸導李澳茲卸甲歸田,不如說,他更像是在引誘李澳茲殺掉蘭德·洛德。

    這就好像,沒有人會在勸解罪犯的時候,專門告訴對方:『你可千萬別躲在窗戶後面,這樣會讓狙擊手沒辦法一槍爆頭的。』一樣。

    普萊爾,就是這麼說的。

    在他完全沒有接觸李澳茲的情況下,他就非常肯定、確信、堅信,李澳茲會殺掉蘭德·洛德。

    為什麼?

    為什麼他會這麼認為?

    為什麼他要這麼引導自己?

    李澳茲沉默了下來。

    ——宿命。

    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強烈的宿命感。

    一隻名為宿命的大手,垂下命運和預言的絲線,牽引着他,如同木偶一般在世界舞台上表演、舞蹈,只為了觀眾們的捧腹大笑。

    李澳茲並不反感命運之類的說辭。

    什麼宿命,至少都比給墨菲德里亞當炮灰,還有在霜鍍中專畢業當銀行保安好。

    如果他是個地球人,不用像雷德·金、安迫羅那樣天資卓越,不必得到蓋婭垂憐,只是普普通通的朝九晚五上班,勞碌奔波,平凡地活着,就已經足夠了。

    可惜他不僅沒有投胎到地球,還是在跟地球鬥爭了大半輩子,死了還得爬起來繼續戰鬥。

    如果他是個地球人,肯定會比現在幸福滿足很多,對隱秘應該也會很尊重甚至熱愛……吧?

    有那麼一瞬間,李澳茲腦海里甚至掠過一道念頭:

    【地球人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



【結局之一】:靈鹿(上)  
    修羅武神  網遊之劍刃舞者  修真門派掌門人  神話版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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