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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郡。
楓葉縣。
王家大院。
晌午,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庭院上,炎熱無比。
一名男子正在庭院中劈柴,他的短袖汗衫被陽光曬得泛黃,下身是一條寬大的長褲,褲腿隨着他的動作飄動。
他手持一把厚重的斧頭,屈膝,下沉腰身,緊握斧柄,舉起斧頭,然後,猛然發力,木柴瞬間被分為兩半。
木屑在陽光下飛舞,散發出一股清新的氣息。
仔細一看,男子臉上還殘留着不少瘀青的地方,藏在衣袖內的四肢也有不少傷痕。
「虧我還是現代人,混得也太慘了...」
陳新自嘲一句,開始整理散落一地的柴火。
挑水,劈柴,燒火,這是陳新在王家每日的工作。
這項工作看似簡單,可全部完成幾乎要耗費陳新幾乎一天的時間。
若是懈怠了,輕則會被剋扣工錢,重則可是要挨板子的。
以他如今的小身板,可扛不住幾板子。
等整理好柴火,已過了半日時光。
陳新的衣服被汗水浸濕了又被毒辣的陽光蒸乾,重複幾遍之後,在衣服表面留下了一層淡淡的鹽晶。
待到衣裳的汗水幹了後,陳新從旁邊的水井打出一桶甘冽清涼的井水,灌了幾大口,接着舉起水桶往他的身上倒了去,享受着一時半會的爽快。
歇息片刻之後,陳新走到一旁的木樁上拿出了今日的口糧。
他的伙食,是兩個黑面饅頭,這種饅頭又干又硬,特別嗆嗓子。
陳新大口撕咬着饅頭,不得不說,習慣真是一種強大的力量,他已經從以前的不適應,變成現在的習慣了。
事實上,陳新是一名穿越者。
黎元七十二年,黎國北部琉璃郡大旱,糧食減收,許多農民都成了難民。
他的父母也在這天災中與世長辭,十歲的他也被自家大伯以二兩銀子賤賣給了王家。
時至今日,已有五年有餘。
再過半年,他才十五歲生辰,可陳新外表看來像是三十歲的人一般。
終日勞作讓他皮膚變得黝黑粗糙,早生白髮。
並非陳新不努力,這個世道,底層人逆天改命豈是容易?
特別是他身份低微,是最底層的存在,有太多的條條框框限制他。
在這個世俗禮節封建的大黎,下人若是有什麼出格的逾越行為,可是要被主家亂杖打死的。
戶籍都在主家手中,即便被打死了,官府也不會管。
若是沒有什麼意外的話,陳新到死也只能被困在王家。
就連他未來的子孫後代,也會被打上王家奴隸的標籤。
除非可以存夠贖身的錢,他以二兩銀子賣進王家,想要贖身至少需要十倍。
但他每月的月錢也才一個大錢,十個大錢也才等於一兩銀子。
要存夠二十兩銀子,陳新需要17年左右!
這還是算他每月沒有花費一文錢的前提下,實際上的情況肯定不會這般理想。
陳新嘆了一口氣,晌午的太陽明亮耀眼,他的心中卻是一片陰霾。
「你,過來。」適時,一聲不容置疑的聲音從陳新身後傳來。
聞言,陳新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但還是立即起身低頭轉身走去。
五十米之處,站着一個身着錦衣綢緞的少年,他相貌堂堂,神采飛揚。
陳新知道,這是王家的小少爺,王成。
平日裏喜好練武,經常找自家下人陪練。
說是陪練,下人也只有挨打的份。
王家練功的庭院不小,地面鋪設有灰白色的石塊,乾淨整潔。
陳新進入練功庭院時,王成周圍,早已經躺着七八個鼻青臉腫的下人。
場上一片哀嚎,有兩個下人甚至渾身是血,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昏迷還是死亡了。
王成瞥了一眼陳新,眸中微眯,還未等陳新反應過來。
他迅猛出手,化掌為拳,拳風呼嘯,朝着陳新胸口擊去。
「砰」的一聲,陳新胸口火辣辣的,應聲退後七八步。
「再來!」
王成眼眸中閃過痛快之色,他得勢不饒人,腳步輕盈再次靠近陳新。
「砰砰砰...」
拳拳到肉!
陳新平日裏吃不飽力不足,反應速度根本無法和王成相比。
但他依舊咬牙苦苦支撐,若是沒讓王成打個痛快,下場更慘。
一刻鐘後,陳新只感覺身體像被車輪碾過一樣,每一條肌肉都在顫抖,疼痛像電流一樣從皮膚深處傳來,穿透他的身體。
他全身的每一寸肌膚都像被火焰燙傷一樣疼痛,肺部急促地擴張和收縮,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吸入火焰,讓他感到一種灼燒般的疼痛。
陳新堅持不住了,癱倒在地,但他硬是強忍着沒有發出一聲慘叫。
「舒坦,林師傅教導的拳法打起來就是痛快。」
「忍耐力倒也不錯,賞你了。」
王成多看了陳新一眼,扔下一小塊碎銀後,轉身離開了。
「謝...少...爺賞賜。」
陳新渾身止不住顫抖,他艱難撿住碎銀,眼角分不清是汗還是淚。
這樣的「待遇」,每隔兩三個月都要遭受一番。
身為下人,沒有資格拒絕主子的任何命令!
好在王成下手也有分寸,並不是真的想打死下人。
所以陳新表面上看起來傷痕累累,實際上也沒有傷到筋骨。
只要抓點藥,休養段時間就會恢復了。
只不過,陳新真的受夠了這種日子!
等待王成走遠,其他躺着的下人也才掙扎着起身,拿起王成賞賜的銀錢離去,彼此之間並沒有問候。
陳新翻了個身,四腳朝天,眼眸閃過一絲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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