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從傳送門中走出,四處打量着,隨即將目光看向正前方。
狹小破舊的庭院內,下界傳送門前,倆小孩縮成一團,頭埋着,貼着個約莫二十來歲的女子身上。
一個稍大點的男孩張着手臂,護在最前面,他的腋下,探出個腦袋,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這是直接闖到別人屋子裏面了啊!
麻煩啊,野外還好,這黑曜石放着也不會有事,但這院子裏,我還得全部敲了。
擋着別人的地方了。
而且看樣子久違的,自己又被當成妖怪了。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們,只是碰巧路過,等我把這些方塊敲完,我就會離開!」白黎收了身上的鑽石甲,露出真容。
他走了下去,腳下微沉,低頭一看,自己腳下踩着的,是抔鬆土,還有幾根樹枝。
拿出鑽石鎬,敲下所有的黑曜石打包帶走。
這是,神通?
張慧雲回過神,趕忙起身,跪在地上,虔誠地雙手合十。
「南無阿彌陀佛,南無彌勒佛,弟子今日有幸親睹您的聖容,實為弟子三生有幸。」她嘴唇微微顫抖,驚喜地道:「您終於下凡救世,普度眾生來了!」
?
彌勒佛,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應該是袒胸露腹、笑容可掬的那個沒錯吧。
「不是,你看我像嗎?」白黎一頭霧水,收回鑽石鎬,指了指自己的臉,又抓了一把長發:「而且你看,我有頭髮,怎麼可能是佛。」
「佛本無相,弟子自然不會執着於外相。」張慧雲毫不遲疑道。
孟白猛的一抬眉,驚喜道:「這麼說,真的是彌勒佛,好耶,祭拜的過程沒錯,我真的成功請神下來了!」
「我比大人還要厲害。」
回頭掃視了眼地上的那些樹枝,樹葉,白黎稍加思索,便猜到了事情的經過。
還真是巧了!
請的是彌勒佛嗎,看樣子這個人是佛教信徒。
「你還是先起來吧,我叫白黎,可不是你信仰的佛。」白黎搖頭,詢問道:「對了,這裏是什麼地方?」
「南無當來下生彌勒尊佛,您在的地方,是陝西的西安,今年換的年號,崇禎。」張慧雲緩緩起身,但仍雙手合十。
「叫我白黎,或者是白公子也行,我習慣一些。」白黎搖搖頭,嘆了口氣道:「我不信佛,更不是什麼彌勒佛。」
「弟子明白了,白公子。」張慧雲身子抖了抖,惶恐地抬頭瞄了一眼。
白黎耳朵微動,身後傳來腳步聲,他轉過身。
過了一會兒,一個滿是黑眼圈,二十歲左右,臉色慘白的面癱男出現在了門口。
看見小院裏的白黎後,猛的愣住,拳頭微握,他先是看向張慧雲,見其面色平常,並沒有被羞辱,這才鬆了口氣。
上下打量了一番白黎,他隨即露出笑容,恭敬地迎了上來,道:「小人孟高飛,見過這位公子。」
「白公子,他是我的丈夫。」張慧雲介紹道。
「如今天色已晚,過不了多久就是宵禁的時間,那些酒肆恐怕也已關了門。」
這倒是沒有關係,自己可以完全可以住地下,挖個洞就行。
「白公子若是不嫌棄,我們還能騰出一間房來,」張慧雲一臉真誠道:「還能為您準備齋飯。」
「您覺得,怎麼樣?」
在這裏住上一晚嗎?
白黎看向孟高飛。
「誒,公子,這麼晚了出去也沒地方住,就在這歇着吧,我去給您準備床鋪。」孟高飛爽朗一笑,毫不遲疑地往其中一個最大的屋子走去。
「那好。」白黎道。
張慧雲他們只吃一頓飯,也就是晌午的那頓。
本來張慧雲打算給白黎單獨做一頓晚餐,但被白黎直接拒絕了。
趁着天還沒黑,孟高飛將房間裏的床搬出,閒聊之中,白黎也知曉了那三個小孩的名字,還有幾人的關係。
孟高飛和孟白是親弟兄,和張慧雲是夫妻,而其餘三個,是撿的。
「白公子,有什麼事,直接喊我就成,我立馬就過來!」孟高飛搓了搓手,關上了門。
夜晚是漆黑,寧靜的。
沒人捨得用油。
見那門一關,白黎環視着屋內,走到床頭,撩開床鋪,眼看着數隻跳蚤從床上彈起,四處逃竄,慢慢爬着的,就是虱子。
這些黎城倒是沒有得差不多了。
畢竟白黎一開始就很強調個人清潔。
「果然,還是得睡地下啊!」他感慨着,掏出了鑽石鎬向下挖了起來。
弄出個九平方的空間,周圍用圓石堵住,防止蟲子鑽入。
掏出火把一掛,緊接着放上小床,頂上在那麼一堵。
安全感滿滿。
說起來,好久沒住地下了,挺懷念。
畢竟這床上睡着之後,可是什麼聲音都吵不醒,除非受到傷害。
出門在外,還是小心點好。
與此同時,另一個房間內。
「你們大晚上的做什麼白日夢呢?」孟高飛壓低聲音,敲了敲孟白的腦袋,用手指了指白黎的方向:「那傢伙是彌勒佛,還是你擺祭祀請下來的?」
「哥你要是不信我們,難不成還不信我嫂嫂?」孟白得意地抬頭,一臉驕傲的說道。
孟高飛扭過頭看向張慧雲。
「孟白說的都是真的,我親眼看見的。」張慧雲慎重地說道。
孟高飛無奈地一笑,隨口說着,躺在了床上:「知道了知道了,好了我要睡覺呢,明兒還得早起呢!」
「我說的都是真的。」孟白義憤填膺道。
孟高飛懇切地說道:「好好好,都是真的。」
他翻了個身子,閉上眼睛呼呼大睡起來,打起了呼嚕。
見孟高飛睡着,孟白也不好瞎胡鬧。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街道外除了打更人的敲鑼聲,很是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當第三次敲鑼聲響起。
孟高飛的呼聲停息,他睜開了眼睛,小心地從下了床,拿出一身黑衣,出了屋子。
等到了白黎的門前時,他的眼神中閃過兇狠,手放在了門上。
教首都無法做到,這又怎可能是真的。
不過,還是得再看看,之後再下定論。
孟高飛還是沒敢直接闖進去,而是出了巷子。
熟練的一路躲過夜巡的官兵,到了一處僻遠的林子外,隨着不斷的深入,原本漆黑的林子也逐漸出現了火光。
那裏,早已聚集了一群人正燒香、誦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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