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爺本來躺得好好的,甚至都準備迎接男朋友的蹂*躪了,沒成想,冷不丁聽着這麼一嗓子,「個敗家娘們,你給我出來!」
她嚇得一激靈,方才那點子性幻想瞬間消散,怒從心頭起,猛地掀開被子跳下床,也吼道:「喊什麼喊,造反啊你!」
蹭蹭跑到門口,拉門往外瞧,就見褚青戳在客廳中央,面色悲憤,指着牆邊的大魚缸道:「你把我雙喜怎麼了?」
「誰把它怎麼了,那不好好……」
她剛要反駁,但順着男朋友的手勢一瞄,頓時嚇尿了。[那水亮透明的玻璃缸里,一條錦鯉仰面朝天的泡着,凸眼圓睜,扁嘴大張,鼓鼓的翻着白片肉,顯然已經掛了。
另一條倒還好些,雖然苟延殘喘的,起碼活着。
范小爺原本氣勢滿滿的前來鎮壓,可瞅着這副慘狀,就如被踩了尾巴的貓,全身的毛都炸了。頓住腳步,嗖地閃回屋內,道:「不是我乾的,是小二黑咬的!」
「小二黑吃飽了撐的咬雙喜?」
褚青壓根不信,伸手撈起那條,呃,也不知道是雙,還是喜,反正我們統稱死魚……他按了按魚肚子,不由氣道:「你跟它有仇啊,餵了多少食才能吃成這德行!」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丫頭躲在門後,就露出個腦袋,弱弱的辯解。
「過來!」他招招手。
「我不!」她死活不動地方。
「我讓你過來!」
「我就不!」
褚青瞪了瞪眼,上前幾步,就要拽她的胳膊。
丫頭使勁扒住門框,哇啦哇啦亂叫:「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別打我!救命啊!救命啊!」
「……」
他滿腦袋黑線,道:「別嚷嚷了,待會人家報警了!」
范小爺聽了,反而叫得更起勁,撒着歡道:「你放開我!放開我!你要幹什麼?」
褚青忍無可忍。一彎腰,直接把那二貨扛起來扔到床上,又欺身壓住,道:「你閉嘴!」
「我不!」
「大半夜的作什麼妖,消停點!」
「我就不!」
她眨眨眼睛,作勢欲喊:「救……」
剛吐出一個字,就被狠狠的堵住嘴唇,隨即一股濃重的酒氣衝進鼻腔里,很是難聞。范小爺皺了皺眉,費勁的推開他。不爽的問:「你喝酒去了?」
「嗯。」
「跟誰?」
「瞳姐……」
褚青正按着女朋友的雙手,整個上身壓着她,腳卻撐着地。許是姿勢很擰巴,而且今晚真喝了不少,忽覺得一陣暈眩,不由晃了晃。
「你看看你,不能喝還逞能。」
范小爺固然不滿他借醉晚歸,終究還是心疼的,沒心思再玩什麼情*趣遊戲。撤出手拍了拍他後背。
「咳……咳咳!」
褚青翻了個身,仰面躺着,因為剛才的劇烈動作,酒勁更加沖頭。胃也難受,一時間咳嗽得厲害。
「我給你剝個橘子吃啊?」她問道。
「我想吃蘋果,哎算了,你也不會打皮。拿橘子吧。」他擺擺手,老是不經意的表達對笨蛋媳婦兒的吐槽。
「德行!」
范小爺整了整睡衣,起身到廚房拿了兩隻橘子。問:「你還洗澡麼?」
「不,不洗了。」
他緩了會兒,覺着好點了,也坐起來道:「我刷刷牙。」
……
掛掉的那條魚,被裝盆扔陽台凍着了,等待處理。倆人誰也沒提吵架的事,就像以往的日常一樣,洗臉洗腳,逗比玩鬧。
兩口子鬧矛盾,如果是小吵,那就無所謂,如果涉及到雙方相處或者某種原則性問題,那便需要重視。
即便你這次混過去了,但問題仍然存在,你若想改,對方自然意識得到;你若不在乎,一如既往的臭毛病,那麼下次吵架的時候,力度便會成倍增加,乃至散夥走人。
褚青和范小爺,還沒到原則性的地步,只是相處的方式太過感性,缺乏理智的交流。既然已經察覺到了,也不必多講,或是做什麼保證,都記着呢。
「哎,瞳姐姐最近怎麼樣,好久沒看着她了。」
枱燈重新亮了,丫頭枕着男朋友的肚子,一瓣,一瓣,又一瓣的把橘子塞進自己嘴裏。
「她結婚了。」褚青好容易搶着半拉,邊嚼邊道。
她偏了偏腦袋,表情特驚悚,問:「真的假的,她為啥不告訴咱們?」
「呃,人家沒擺酒席,領個證就完了,沒想聲張。」
「那也應該通知一聲啊,太不拿我當朋友了,我還想隨點禮錢呢。」她比較鬱悶。
他靠着床頭,笑道:「瞳姐有考量,咱就別操心了。」說着用紙巾擦了擦手,又問:「哎你晚上吃的什麼?」
「小穎姐給我帶的排骨。」
「你還把小穎叫過來了?」褚青訝然道。
「誰讓你不管我!」她頗為理直氣壯。
他無奈道:「我那鍋粥是留給你白天吃的,豬啊你,一頓全沒了。」
丫頭撇撇嘴,沒搭茬,對自己的飯量特心虛,轉移話題道:「雙喜到底怎麼辦啊,要不咱再買一對兒?」
「不用了,我看剩下那條還能活,先養着吧。死的那個,我想埋花園裏。」
「別埋啊!」
范小爺忽往上挪了挪,歪在他脖頸處,呼呼地吹着氣,十分期待,又十分愧疚的問:「哎,你說錦鯉好吃麼?」
「哈?」
…………
《藍宇》的進度已經到了三分之二,絕對可以按期殺青。
這劇本對小說的還原度很高,某些敏感的段落都沒改動,比如有一場是捍東開車去找藍宇,背景就放在了多年前的那個廣場血夜。
當時褚青坐在車裏,二十名群演扮着的學生,騎着自行車嘩啷啷從身邊疾馳而過。小巷子的老牆上塗滿了紅慘慘的染料,路燈蕭索,夜色寂滅。
許是被氣氛感染到了,他的情緒瞬間爆棚,倉皇,恐懼,急匆匆的只想逃竄乾淨。劉曄跟他差不多,也嚇得不行,倆人擱鏡頭前緊緊相擁,狀態特別到位,真如死裏逃生。
甚至待《藍宇》上映後,很多人分析它之所以被禁,不是因為同性戀題材,而是阿關較為寫實的還原了這段情節。
不過,誰知道呢……
總之,拍這部戲,堪稱褚青最糟糕的一次嘗試,無論虛假還是現實,都混亂的很。戲裏,他一會要愛男人,一會要愛女人;戲外,他一會要哄女人,一會又得躲着男人。直搞得身心俱疲,壓力倍增,失態的跟丫頭吵架、醉酒,估計也有此方面的影響。
幸好,月底的時候,他終於得到了幾天休整的機會。
1月23日,除夕。
劇組照例放了假,初四重新開拍。關金鵬原本不想回香港,趁着空閒功夫把完成的帶子理一理,但張詠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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