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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魏文魁第八章 、酬功謝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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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輯將軍段煨段忠明,在董卓餘黨中算比較有節操的一個,他屯兵在弘農西部的華陰,重視耕織,不擾百姓,並且在獻帝東歸途中進獻衣食,執禮頗謹。估計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賈詡離開李、郭以後,就去投靠了他。

    但是段煨這人有點兒小心眼兒,他瞧着賈詡原本跟自己是同僚,地位差不多高,而且本事還比自己大,就總疑心賈詡想鳩佔鵲巢。因而張繡一派人過去迎接,賈詡就南下了。有人問賈詡,說老段對你不錯啊,你怎能說走就走呢?賈詡說你瞧着吧,他現在對我挺好,我要呆久了他肯定要下毒手,還不如現在走人,他心裏也高興,又希望我幫忙在外部給他拉盟友,所以對我留下的妻兒也會繼續照顧下去。

    按照史書上的說法,「張繡在南陽,詡陰結繡,繡遣人迎詡」,可見不是張繡主動去找賈詡幫忙的,完全是賈文和刻意給自己找的退路。此老之深謀遠慮,由此可見一斑。

    可惜是勛來早了,這邊兒張繡才剛進宛城,曹操得着消息,就把他給派過來了,而賈詡還沒離開段煨呢——至於是不是已經「陰結」了張繡,張繡不提,是勛也猜不到。這可該怎麼辦呢?掉頭回去?是勛心說我此來主要目的就是想見賈詡,不是真來掙這點點兒出閒差的功勞的呀!

    當晚宿於宛城之內,他就找魯肅來商量。魯肅說我聽說過賈文和,那就是一超級大混蛋,要不是他煽動了李傕、郭汜等人造反。攻入長安。天下也不會這麼亂騰。是勛就說啦。這不能怪賈詡,他當時只是為了保命啊——比方說你受了冤屈,起而一搏還能活,束手就擒必定死,你會不會造反?

    他這話要是拿來問個大忠臣或者偽君子,對方肯定會說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套話,但魯肅既非忠臣(起碼不是大漢的忠臣),也不虛偽。當即就垂下腦袋,沉吟不語,等於默認了。

    是勛又說了,我前在許下,接觸了很多跟隨天子從關西逃過來的公卿大夫,大家都挺感激兩個人,一個是賈詡,一個是段煨,說明他們還在竭力彌補自己因為攻長安而對國家造成的損害。可見其人尚有羞恥之心,不屬於徹底沒救的那一類型。

    魯肅抬起頭來問:「宏輔甚為嘉許賈文和啊。此人果有奇才否?」是勛答道:「賈詡之智,可比曹公幕中的荀公達。」然後他就跟魯肅說了。我這回請命出使,是因為有傳言賈詡就在宛城,所以想來見他一面,可如今得知他在華陰,咱怎麼辦?是先回去,還是乾脆繞道去華陰跑一趟?

    魯肅就問了,你見賈詡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是想把他招攬至曹公麾下嗎?是勛心說這個麼……我還真是沒想好。照說賈詡遲早是要投曹的,自己頂多就是把這一時間拉前,可是問題也出在這裏:賈文和於天子、百官都有恩惠,他要是這陣子想投奔許都,早就可以去了,為啥還要先後依附段煨和張繡呢?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他還沒有看清楚許昌小朝廷的前途,還不肯着急壓寶。

    那麼自己此去,有機會說動他現在就投曹嗎?實話說可能性不大。那自己去還有什麼意義?只是簡單地仰慕其名,想要見他一面?


    其實是勛在內心深處,是希望「戰宛城」的悲劇不再出現。曹昂還則罷了,曹德和太史慈都跟他相交莫逆,那麼曹安民是曹德的獨生兒子,典韋最近跟太史慈打得挺熱乎,他又怎能眼睜睜地瞧着這二位都莫名其妙地死在那一戰當中呢?

    但是這話不好跟魯肅說,他只好裝模作樣地一捋鬍鬚:「賈文和多智而近妖,若不能及時網羅,遲早為曹公……為朝廷之患啊。」

    魯肅對是勛挺有信心,說:「以宏輔如簧之舌,料能說動賈詡,使赴許都。然而此番出使宛城,而非華陰,使畢而不歸,可乎?」你終究沒有得到曹操的同意,出完差不回去,隨心所欲地跟外面逛盪,這不大好吧。是勛問:「可有兩全之策?」魯肅就說啦,你不妨寫下一封信來,仔細跟曹操說說自己的想法,然後派人快馬返回許昌去請示。咱們出使完了張繡,那肯定是要直接回去的,但是隨便找個藉口——比方說張繡盛情挽留——多住幾天,以待消息,料想問題不大。

    是勛說好,當即就伏案給曹操寫信。但他當然不能把真話合盤托出,只是跟曹操說:我在宛城得到了賈詡的消息,此人若歸長安,則關西難定,若投許昌,則天下易平,希望可以派我再去華陰一趟,探探他的口風。

    然後是勛就暫且在宛城留下來了。他不說走,張繡也不好轟,於是每日設宴款待是勛。是勛趁機就遊說張繡,說你跟着劉表有啥前途啊?如今曹公貴為司空,掌握朝政,將軍你要是真如詔書上所說,願意為許都西南方向的屏障,北則抵禦關西群寇,南則監視劉表的動向,則不但南陽一郡可保無虞,將來的富貴也無可限量啊。

    張繡這人耳根子很軟,史書上說他對賈詡言聽計從,固然有尊敬、信任賈詡的原因,但同時也有自己沒主意,要找人幫忙拿主意的原因——說不定賈詡也正是因為他這一特性,才「陰結張繡」,一定要到宛城來入張繡之幕。所以是勛舌燦蓮花地反覆勸說,張繡越聽越覺得有理,第三天就寫下上奏,向朝廷謝恩並且發誓願竭忠悃以效忠天子,同時還寫下一信,委婉地向曹操表達了依附的意願,並請曹操將其上奏遞交朝廷。

    是勛派個小兵快馬把信和奏章都送去許昌,他自己仍然留在宛城不走。張繡拐彎抹角地問他原因,是勛就說啦。你這兒既然是許昌西南方向的屏障。我當然要暫且留下來多瞧瞧。也幫你出點兒主意,以免為奸人所趁。張繡不疑有他,繼續每天盛情款待。

    七天以後,許都的回信到了,同意是勛再跑華陰一趟,去見段煨和賈詡。不過這回曹操沒有跟對待張繡那樣,上奏請天子加那倆的官兒,而只是以司空府的名義。派議郎是勛出使華陰,一方面嘉勉段煨,另方面督促段煨與呂布等協力同心,共討李傕、郭汜。同時,按照是勛的請求,曹操還額外附了好幾摞公卿大臣的手書……

    是勛得信大喜,當即辭別張繡,帶着魯肅、吳質、孫汶、魏延等人繼續向西北方向進發。他們翻伏牛、金門,渡雒水,又東繞枯樅山。終於在半個多月後抵達了華陰縣城——這就比許昌到宛城之間的道路要難走多啦。是勛有時候也不禁想道,自己這是何苦來哉?我只要不使天下大勢徹底改變。起碼這中原之地,遲早都是曹家的,我傍着曹操,就能一直踏實吃安生飯,何必這麼賣力呢?再說了,這本來就不是本職工作,是我自己生討來的額外差事啊。

    曾參曾經說過:「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理論上這是一個當代正直士人所必備的品德操守,但問題是勛從骨子裏就不屬於這一時代,更非士人,也未見得有多正直……難道自己最近讀經,終於跟是著一樣,把腦筋給讀傻了嗎?

    不過人生中很多事情就是這樣,覺得該不該做,值不值得做是一回事兒,最終去不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並非純粹地受理智驅使,似乎也並非純粹地受感情影響。或許冥冥之中真有一隻大手在推動着歷史的發展,也遙控着歷史機器當中的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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