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君為我側耳聽第二章 針鋒相對

    「二妹見過大姐，大姐近來安好。」站在院外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掌摑了紅纓的，楚歌的二妹楚樂。

    楚樂生的倒是楚楚動人，一顰一笑都是那麼的賞心悅目，眼角還生的一個淚痣，看着更平添了絲嫵媚，倒也和她娘親相像之極，只是那目光比起她的娘親來說，實在是張揚跋扈之極，說起話來，也是十分的尖酸刺耳，難以入聽。

    「二小姐。」紅纓見來者居然是平日裏囂張跋扈慣的二小姐，頓時小手一顫，急忙在那裏對着楚樂行禮。

    「二妹，今日怎麼有閒情逸緻來我這皖心園走動，怕是在外面站了不少時候了吧。」楚歌看着孤身一人的楚樂，怕是在家裏跋扈慣了，料定了楚歌不會對她怎樣。

    「想着姐姐搬來這都已經數月了，都聽說這裏濕氣極重，大姐自小身子又不好，怎叫妹妹不為姐姐擔心。」楚樂抿着嘴，笑了笑，語氣里可聽不出絲毫的心疼之意。

    「果然還是妹妹最知我心，怪不得父親在我們幾個裏面，最是疼你。」楚歌坐在石桌前，在那裏笑着說道。

    「只是姐姐，別怪妹妹多嘴，受了這麼多的苦，大姐怎麼還不死心。」楚樂也順勢坐在了石桌前，望着對面氣定神閒的楚歌，慢悠悠的說道。

    「二妹說什麼呢，我怎麼有些聽不懂。」楚歌低着頭，接着繡着手裏的牡丹，聽着楚樂的話，手頓了一下，然後又慢悠悠的繡着手裏的牡丹。

    「姐姐何必裝傻，我又不能上父親面前告發你。」楚樂見楚歌不肯承認，用手捂着嘴笑了笑，看着楚歌在那裏繡着牡丹「姐姐讓紅纓出去，不就是為了去打探你那死了的娘親，到底扔在了何處，只是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姐姐到底打算去哪裏去尋呢?」

    「這個是我的事情，和妹妹無關，就不勞妹妹費心了。」楚歌聽着楚樂嘲諷的語氣，強壓着自己心裏的怒火，不想與她計較，低着頭在那裏淡淡的說道。

    「是與我無關，這要是與我有關，父親豈不是也把我扔在這蕭瑟的小院中，只是姐姐，又何必因此事頂撞了父親了，以前縱是在府里再不濟，好歹住的地方也是嫡女該住的地方，住在丫鬟住的地方，說出去不是叫別人笑話嗎？」楚樂見楚歌並不願搭理她，自顧自的說着也挺無趣，索性站起了身子。

    「罷了，既然姐姐在忙，妹妹就不打擾姐姐了，我得去找個大夫瞧瞧，剛才那一巴掌，震得我手都疼呢，那妹妹就走了，姐姐可要保重好身子，這天，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變了。」說着，楚樂就滿面春風的捂着嘴走出了這皖心園。

    「小姐。」紅纓見楚樂已經走遠，又見楚歌一直坐在石卓前繡着牡丹不說話，這陰雨剛過，外面寒氣最重，在外面呆了這麼久，紅纓還真怕小姐的身子會撐不出。

    「我沒事，紅纓。」楚歌可能聽出了紅纓語氣裏面的擔心，淡淡的說道，低着頭，專心的繡着手裏的牡丹，良久，都沒有說話。

    「紅纓，你說，我母親到底犯了什麼錯。」半晌，楚歌才突然說出了一句話，語氣里聽不出喜怒之色。

    「夫人身為妻子，母親，還私會男子，並且商其私奔，拋夫棄子，讓丞相府淪為笑柄，害小姐至此境地，實乃大過。」紅纓沒有想到楚歌會突然問她這句，想了又想，低着頭說道。

    「可當初若不是父親仗着自己是當朝丞相，威逼利誘，強娶了母親，母親又怎麼會在生下我之後，和她心愛之人私奔。」楚歌停下手裏的刺繡，淡淡的說道，說到底，當初的事情到底孰是孰非，還未可知，為什麼一切因果，都要一個女子承擔。

    「可是小姐在這件事中不是最無辜的嗎，小姐是老爺的親生女兒，這是鐵一般的事實，為什麼老爺這麼多年一直對小姐橫眉冷對，卻對庶出的二小姐寵愛之極。」紅纓見楚歌在那裏一心只想着自己母親的事，根本不在乎自己這些年來究竟受了多少的委屈，吃了多少的苦，遭受了多少人的嘲諷謾罵。

    「無辜又怎麼樣，當年母親被抓了回來，誓死不願對父親服軟求饒，最後上吊死在了房中，死後卻連祖墳都入不得，被遺棄到了藍水江中，和母親私奔的男子，卻因害怕，扔下母親跑了，可母親追求自己的幸福，又有何錯？」楚歌抬起頭來，望着面前的紅纓，質問的說道。

    「可是，可是。」紅纓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腦子裏一時間也想不到該說些什麼，在那裏有些氣結。

    「算了，說多了也無意，我有些乏了，扶我進屋吧。」楚歌嘆了一口氣，用手帕捂着嘴輕咳嗽了一聲，然後在紅纓的攙扶下，走進了屋中。

    「小姐，二小姐知道小姐還沒有放棄，她會不會到老爺那裏，添油加醋呢。」把楚歌扶到床邊坐下，紅纓忍不住有些擔憂的說道。

    「她又不傻，沒憑沒據的，她拿什麼去告發我，這件事對於父親來說是奇恥大辱，府中哪有人敢觸碰到這個逆鱗，她又何必自找沒趣，掃了父親的興致，不過是過來羞辱我一番罷了，理她作甚。」楚歌聽着紅纓的擔憂，笑了笑，似乎很不放在心上。

    「是，全府的人都不敢觸碰老爺這塊逆鱗，倒是小姐，不知拂逆了老爺多少次，本來小姐在府中就是如履薄冰，現在更是舉步艱難，連出門都成了問題。」紅纓見楚歌根本不在意眼前的困境，忍不住又多了幾句嘴。

    「等找到娘親的屍首安頓好，紅纓，咱們就離開這吧。」楚歌躺在床上，閉着眼睛，笑着說道。

    「好，小姐去哪，我就去哪。」紅纓看着楚歌慢慢睡了安穩，這才緩步朝着外面走去，輕輕關上房門。

    「紅纓只盼着小姐能嫁到好人家去，安穩度日，這苦已經受了這麼多年了，老天爺也該眷顧小姐一番了。」紅纓聽着房內，楚歌睡着還輕聲咳嗽的面容，忍不住有些心疼的說道，然後看着左右無人，打算去廚房偷一些食材過來，給小姐補補身子。

    「小姐最近，可消瘦了好多，得抓只雞給小姐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