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還在，我們不見不散第5章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顛簸車程，我終於回到了家裏。

    不知什麼原因，鄉下的電已經停了。路上一片黑暗，偶爾有幾輛車路過，刺眼的遠光燈從我眼前閃過，照亮了我腳下的路。

    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七點了。算算時間，她應該已經回宿舍了吧。我想。

    我撥通了她的電話。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已暫停服務。」客服不溫不怒的冰冷話語從話筒中傳出，我恍然醒悟，心想：原來如此。

    我站在馬路上佇立良久，感受一下家的變化。

    家鄉，還是老樣子，周圍的建築並沒有改變太多，每家每戶門前那段泥濘路早已被水泥路所代替，大約可以供一輛轎車通行。

    家裏閃着微弱的燭光，母親的影子倒映在斑駁的牆面上，佝僂的樣子使人看了不禁心酸。

    母親今年才四十五歲，但是看起來卻已經是個步入花甲之年的老年婦女。母親個頭不高，才一米五幾的個子，滿頭黑髮中摻雜着幾撮白髮，雙頰早已沒有了年輕的模樣，滿是歲月走過留下的滄桑痕跡。

    大半輩子的勞作使得母親的手上佈滿了老繭，看上去極為粗糙。佝僂的身體在我眼中是如此的高大。站在窗外看着母親沒電了依然忙碌的樣子，我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在外面站了幾分鐘，我終於鼓起勇氣推開大門。母親見門開了，停止了手中的活，詫異地看向門外。

    「誰來了？」母親熟悉的聲音中帶有些滄桑。

    「媽，我回來了。」

    「小宇回來了？」母親一聽到我回來的消息，馬上停止了手上的活，滿是老繭的手在圍腰上揉了揉，走過來拉着我的手，看着我「天都黑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聽着母親帶着責備的語氣，心中暖暖的。

    「沒有啦！是路上堵車。」我連忙解釋。

    「今天怎麼了，為什麼我們這裏停電了？」

    「不知道，聽說在搶修變壓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電呢？」

    「小宇，你先隨便弄點吃的，等來電了媽給你做好吃的。」母親趁着蠟燭的微光又開始了她手頭的工作。

    我將家裏那口年齡比我還要大幾歲的鍋搬到火爐上，自己動手做起了飯。我對自己做飯的技術還是相當滿意的，不一會兒，飯就做好了。

    「媽，來吃點吧。」

    「小宇，你先吃吧！我等你爸回來一起。」由於蠟燭光線問題，我並沒有看到母親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爸上晚班嗎？」我問。

    「不是，他上白班，早上六點過去的，要上到十點過才下班。工資又很低，但是在家裏又找不到什麼事做！」說起父親，母親長嘆一口氣，對父親滿是心疼。

    想起父親，我心中滿是愧意。這些年，在D縣讀高中，我給家裏增添了很多負擔。對農村家庭來說，培養一個高素質的大學生是一個家族的榮耀，對於父母而言也同樣如此。可是對於我來說，我根本不想上大學，因為我想做生意。

    礙於父母恨鐵不成鋼的那雙雙渾濁的雙眼，我將這樣的想法深深埋藏在我心底深處。

    天空飄起了冷冷的寒雨，刺骨的寒風撕扯着行人的衣服。站在火爐邊的我也感覺到一股涼意。

    不知道她冷不冷。心裏想着遠在縣城的明溪，臉上不自覺的掛上一個溫柔的笑容。

    「小妹她呢，沒回來嗎？」我烤着火，問母親。

    「她上個星期回來的，這個星期沒回來。天氣那麼冷，她的衣服不知道夠不夠。」

    「不知道，」我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是我心裏還是挺心疼小妹的。以前高一的時候，我每次要打架之前我都會和她說，她每次都會勸阻我，但是我都是打好了才給她說。直到有一個星期五下午我出事了，我才正式退出那個圈子，至今和那群朋友也沒多少聯繫。

    「要不我這個星期上去的時候去她們學校看看她？」我問。

    「你高三了，沒有多少時間。你好好學習，等我忙好了我給她送去。」

    母親停止了手上的活，又說：「明天我去給你買點冬衣，今年太冷了。」

    「媽，我不用。您去給您和爸買點吧，別總為我們操心了。」

    我有些感動。十多年來，母親總是為我們着想，她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

    「我們在家裏，有火呢，不冷的。至於你爸，我上次才給他買了一雙冬鞋。」

    「您要買就給小妹買吧！我不想要。」

    「你還是倔脾氣。」母親搖了搖頭。

    「嘿嘿。還是老媽懂我。」

    就這樣，我和母親坐在火邊交流了許久。談到了我在學校的學習情況，當然，我並不敢將對明溪的情愫告訴母親，儘管我知道她不會說我。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昏暗的家裏終於迎來了一縷光明。停了不知多久的電終於來了，我開始搬洗衣機來洗衣服。

    「爸，您來了啊？」

    父親拖着疲憊的身體孤單地行走在那條新修的鄉村公路上，寒冷的風將吹得直打哆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