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歌猛地睜開眼睛,四周一片死寂,仿佛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沉寂。
他發現自己身處荒涼的山脈之中,巍峨的山峰在遠方屹立,雲霧繚繞,若隱若現。
他依稀記得自己差點就要被蟲王的巨大部足貫穿時,一道白光籠罩了他,隨後來到了這座山。
而他的身後,則是一片漆黑,仿佛深淵一般,吞噬着所有的光明。
突然,一陣密集的破空聲響起,秦淮歌抬頭望去,只見鋪天蓋地的黑色蟲群洶湧而至,仿佛一場滅世的災難。
他感受到蟲群帶來的強大壓迫感,仿佛有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他的胸口,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依稀記得在剛進入遊戲時明明還是整整齊齊的四個人,結果因為一夥村民的原因導致他們困在了這片由蟲王守護的山谷。
與白羊搏殺那些海一樣多的昆蟲時本以為這就是這個生存模式的極限,沒想到在最後又惹來了一隻蟲王。
「我為什麼昏倒來着?」
秦淮歌忽然想到,他好像是聽到了某個聲音,一個非人的聲音,從他接過村長給的玉墜後。
他再低頭已經看不到玉墜了。
「隱藏線索。」
秦淮歌忽然想到,在得到玉墜時,好像耳邊響起了什麼聲音,之後和白羊就遇到了那群蟲子。
「該死的萬蟲印!」秦淮歌暗罵一聲,掙扎着從地上爬起。
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雙腳已經皮肉外翻,鮮血淋漓。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的疼痛感,仿佛已經麻木了一般。
他抬頭望向那座高聳入雲的山峰。
他知道,只有攀登到山頂,才能得到那傳說中的萬蟲印,才能夠掌控這些可怕的蟲子。
秦家的廢物。
圈外人。
權利遊戲的棄子。
他想到了家中族人對他的中肯評價。
青藍色的長劍拔出,秦淮歌向後揮去,一片淡淡的藍光席捲蟲海,清掃出了一片空曠。
但這還不夠。
他知道此時的白羊在做什麼。
段晴已經用盡了所有能力,光是在那隻巨大蟲王的手下保護兩個幾乎沒有戰鬥實力的女人就已經要了白羊半天命了。
五人小隊變成了四個人。
秦淮歌感受到身後密密麻麻的翅膀震動聲,他知道變成三個人也比一個人都不剩要好。
山頂就在眼前,看似觸手可及,卻仿佛有着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擋着他。
那短短的距離變得如同登天般艱難,每一步都充滿了艱辛和危險。
秦淮歌感到身上的皮膚仿佛已經不屬於自己,那種火辣辣的感覺讓他幾乎無法忍受。
一隻蟲子不算什麼,但如果是成千上萬隻飛蟲呢?
他只感覺自己是一個行走的昆蟲載體。
身體越來越輕,那放在石碑上的蟲印越來越近。
雙倍的疼痛加持下,秦淮歌竟然萌生了一股濃烈的退意。
他記得上一次還是在父親對他說那句,你還不配的時候。
登此山頂,便得一印,憑此印者,可控天下萬蟲。
就在他回憶過去時,他耳邊再次響起了這個聲音。
「離譜。」他看向不斷接近的山頂,想來這就是這次生存模式的致勝關鍵。
他瘋了一樣跑到了石碑旁,身後的蟲子一擁而上,
「我只希望我的死有價值。」秦淮歌低喃着,倒在了石碑前。
他做了一場夢,一場他經歷過的夢。
他在秦氏家族這座龐大的權力殿堂中,如同邊緣的陰影,默默地注視着不屬於他的輝煌。
他的優秀的兄長與長姐,如同日月般耀眼,他們的才華與魅力,是所有族人的驕傲。
然而對於他來說,這些卻是他被族人排擠的理由。
他身體羸弱,性格孤僻,從小就受到同輩族人的排擠與嘲笑。
然而就在這看似毫無希望的困境中,他卻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資與智慧。
他的學習能力強得令人咋舌,仿佛一切知識都能被他輕易掌握。
但命運卻在他最得意的時刻,給了他一個致命的打擊,在他出國留學期間,他的父親遭到了刺殺,重傷後更是一病不起。
他匆匆趕回國,心中充滿了憤怒,然而就在他即將揭開真相的那一刻,他卻驚愕地發現,刺殺父親的兇手竟然就是他的大哥和大姐。
為了報復他們,秦淮歌不惜一切代價,用盡了一切手段,他精心策劃了一場又一場的陰謀,只為了能夠親手殺死這兩個背叛家族的人。
然而,就在他即將得手的那一刻,父親卻派人將他阻攔了下來。
理由竟是他無法駕馭這個龐大的家族。
在父親的話語中,秦淮歌聽出了無力和無奈,也感受到了家族利益高於一切的冷酷,他的大哥和大姐站在一旁,臉上掛着譏諷和嘲笑。
他們看待家族的力量如同看待自己的私有物,秦淮歌在他們眼中,不過是個無法適應家族遊戲的弱者。
這份輕蔑和嘲笑,像一把銳利的刀,深深刺入秦淮歌的心中。
那一刻,秦淮歌徹底心灰意冷。他明白了只要身處這個家族中,他永遠只是個棋子,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
於是,他做出了一個決定,他要靠自己的力量,將這個家族徹底摧毀。
秦淮歌開始不再顧忌任何人,一步步瓦解家族的根基,直到秦家在他的手中化為灰燼。
他夢到了自己追殺自己的長兄長姐到國外的時候,那枚穿破天空的榴彈承載着他的所有憤怒不甘和委屈。
火焰燒紅了半邊天。
是夢嗎?如果是夢的話,就好了。
狠狠咬碎飛到嘴裏的蟲子,秦淮歌一把向前撲去,殘破的軀體倒在石碑前,劃出了一道鮮紅。
全然不顧那群蟲子瘋狂地撲食着他的血肉,他此時只有一個信念。
拿到這個萬蟲印。
當觸摸到沖印的瞬間,秦淮歌身子一輕,他的眼前的畫面瞬間變成了另一幅模樣。
雙眼蛇眸的白羊手握着猩紅的屠刀對着他不斷斬擊。
秦淮歌嚇了一跳,想要躲開卻發現根本無法控制身體。
察覺到白羊比之前矮上了不少以及畫面左右兩條恐怖的鐮刀,秦淮歌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看到的是蟲王的畫面。
「這是什麼情況?」
在他感到驚疑時,意識忽然如同沉入海底一般。
深邃悠遠。
「看來你們這一批還是差了一點啊。」女孩的聲音緩緩傳來。
「目窺?」秦淮歌心裏一驚,這是他第二次在遊戲中聽到目窺的聲音。
「也怪我,意圖